周二下午的课刚结束，许小满抱着课本往宿舍走，手机在口袋里轻轻震动了一下。
她掏出来看，是沈墨行发来的消息：“明天下午三点，来实验室一趟，做个简单检查，顺便……”后面跟着个省略号，没说全。
许小满盯着消息看了两秒，连忙回复：“好的，沈老师。”
发完消息，她把手机揣回口袋。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许小满站在生物实验楼前，深吸了一口气。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里弥漫着草木和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她迈步走了进去。
沈墨行的实验室门虚掩着。
许小满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的声音：“进来。”
她推开门，看到沈墨行正站在实验台前，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试管，灯光在他身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
实验室里很安静，只有冰箱运作的低鸣和他翻动纸张的声音。
“来了。”沈墨行转过头，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眼，“坐吧。”
他指了指实验台旁的椅子。
许小满走过去坐下，放下书包，看到桌上除了一堆玻璃器皿和文件，还放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沈墨行把试管放回架上，摘了手套，他顿了顿，忽然问，“你……喝牛奶没事吧？”
许小满愣了一下，“牛奶很安全，我还挺喜欢喝的。”
他点了点头，“喝吧。”
许小满拿起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小声道了句“谢谢”，低头抿了一口，是甜甜的原味，带着淡淡的奶香。
沈墨行没再说话，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巧的仪器，有点像医院里测心率的那种。
“伸手。”
许小满连忙放下牛奶，伸出左手。
他拿着仪器的探头轻轻按在她的手腕上，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动。”沈墨行的声音就在耳边，很近。
许小满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站得离她很近，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消毒水味里，混着一点墨水的清香，还有阳光晒过的白大褂特有的干净气息。
这种味道很陌生，却奇异地不让人反感，甚至让她有点心慌。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他低头看仪器的眼睛。
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镜片后的眼神专注而认真。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许小满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慌忙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心率有点快。”沈墨行看着仪器上的数字，语气平淡地记录下来，“放松点，只是常规检查。”
“哦、好。”许小满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手腕上那点冰凉的触感，和耳边他的呼吸声，总让她忍不住走神。
测完心率，他又拿出一个小手电筒，示意她抬头。
“看这里。”
许小满乖乖抬起头，看着他举着手电筒靠近。
光束落在她的瞳孔上，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眼睛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听到他说：“好了。”
他收回手电筒，转身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最近睡眠充足吗？”
许小满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连忙点头：“够、够的，我一般十一点就睡了……”
许小满一一回答着，心里却有点纳闷。
这些问题好像和实验没什么关系吧？
沈墨行写完最后一个字，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她：“检查完了。”
他顿了顿，伸出左手，“这次还是手？”
许小满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喉咙确实有点干涩，她点了点头，小声说：“嗯嗯，手指也可以。”
沈墨行没说话，只是将左手食指微微抬起。
许小满双手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就像上次那样。
他的手掌依旧温热，指腹的薄茧蹭过她的掌心，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她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尖牙小心翼翼地刺破他食指的皮肤。
温热的血液涌出来，带着熟悉的香气，顺着舌尖滑入喉咙。
这次她学得乖了，没有像上次那样贪多，只是小口小口地吮吸着，感觉到喉咙的干涩渐渐缓解，就放慢了动作。
沈墨行垂眸看着她，她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握着他手腕的手很小，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却抓得很稳。
没过多久，许小满就松开了口，看着他食指上的细小伤口，习惯性地想低头去舔，又想起上次的窘迫，动作顿在半空，有点不好意思地抬头看他。
沈墨行抽回手，从旁边拿起消毒棉擦了擦伤口，语气平淡：“好了。”
“谢谢。”许小满的声音还有点含糊，脸颊微红。
“牛奶喝完，走吧。”沈墨行收拾着桌上的仪器。
许小满拿起牛奶，几口喝完，把一次性杯子放进旁边的垃圾桶。
她背上书包，走到门口时，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那个……实验数据，对你有用吗？”
沈墨行抬眸看她，镜片后的目光似乎柔和了些：“有用。”
得到肯定的回答，许小满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笑了笑：“那我先走啦，谢谢沈教授。”
“嗯。”
她推开门走出去，走廊里的风带着凉意吹过来，却吹不散脸上的热度。
许小满摸了摸手腕，那里好像还残留着仪器的冰凉触感，还有……他靠近时的气息。
实验室里，沈墨行看着紧闭的门，拿起刚才记录的笔记本，翻到关于“心率波动”的那一页，指尖在“异常偏高”几个字上停顿了几秒，又看了看自己食指上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很快又恢复了惯常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