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的笑声，和染血张狂又凌厉绝艳的笑容，让姜寒四人心惊肉跳，脸色发青。
他们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姜蕴疯了！
可这样她的，让他们心里涌上浓浓的恐惧，好似有什么东西，正要蔓延而来，要将他们吞噬。
还是姜姝先冷静下来，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发疯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只任人碾死的蝼蚁。
“三哥，咱们快去看太子表哥吧！”姜姝担心地提醒，姜寒才回过神来。
一行人赶往东宫。
————
东宫寝殿。
“噗！”床上的太子又吐了一口血，大家明显听到他的气息微弱了下去。
“儿啊——”高皇后又哀呼了一声。
后方跪着的高国公也心急如焚，死死地盯着，生怕太子断了气。
无能为力的太医们，宫奴们，个个心脏高悬，大气不敢出。
张老太医看了眼皇上：“皇上，姜肃和姜寒两位太医再不来，老臣只能，试一试了——”
几个围在床前的老太医，也看着皇上。
太子快死了——
他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太子断了气，而什么都不做。
“砰！”皇帝一脚踹翻跟前跪着的人，大声：“姜肃姜寒人呢？”
再次被踹倒的姜川柏：“……”
皇帝再这么来两脚，他的命都会没了。
他默默擦掉嘴角溢出的血，跪好，身子伏到最低。
皇上怒声：“来人，去把姜肃和姜寒给朕押来……”
他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内监通传的声音：“姜肃太医到——”
姜肃跟着曹公公进了东宫，来到寝殿外，看到内监宫奴跪了一地，个个噤若寒蝉。
寝宫内，传来焦急悲痛的哭声，是他的姨母高皇后的声音，还有皇上发怒的声音，太医们焦急的声音……气氛压抑又紧张。
他脸色一白，情况这么严重？
“姜肃，你愣着干什么？快进去救太子殿下啊！”曹公公催促道。
姜肃这才回神，跟着急步穿过跪满人的外殿，进了内殿，只见里面跪着乌泱泱的人群，穿着龙袍的皇上身影刺眼。
立刻上前去：“臣参见皇上！”
“滚去救太子，救不好，朕亲自剐了你！”皇上说完，“砰”地一脚将他踹了过去。
姜肃人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摔到太子床前，被人扶了一把，才站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的难堪。
自三年前，他医术渐渐显露，两年前，就被封为太医，这两年里，他奠定了自己神医的地位，深受皇上器重，朝臣尊敬。
皇上都没有对他说过重话，朝臣们也都敬他三分。
突然这样，他颜面全失，头都抬不起来。
“姜肃，快救太子殿下啊！”张老太医扯着他的胳膊催促。
他这才稳下心神，转头看着太子，瞳孔放大，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太子……怎么这么严重？”
他怎么也没想到，太子的情况这么危急。
昨天离开的时候，太子还好好的。
尽管曹公公说太子伤势严重，他也以为，只是普通的情况。
“肃儿！”皇后抱着他的胳哭求：“你快救太子，一定要治好他啊——呜呜……”
姜川柏也爬起来，抓着他的胳膊：“肃儿，快救太子！”
姜肃看到他脸色铁青，嘴角渗血的样子，心头一沉，如坠深渊。
这三年来，姜家全员受到重视，又因表弟萧禹被封为太子，姨母成了皇后，姜家一家，可谓受尽荣宠。
皇上竟然对父亲动手了——
可见事态有多严重，皇上有多生气。
“肃儿，一定要救太子啊！”皇后拼命求道。
“皇后，别打扰他救太子。”皇上安抚道。
皇后立刻压住哭声。
帮不了忙的太医，和没用的内监宫女们，也退了出去，跪到外面。
姜肃立刻给太子把脉，查看伤势。
“太子体内的余毒未清除，毒性再发，来势汹汹，已经攻入心脉……”张老太医把试毒的银针递给他看，声音都是抖的，话都不敢说不下去。
姜肃转头，看着发黑的银针，只觉眼睛一疼，视线开始模糊，脑子“嗡嗡”地响。
“噗！”太子又吐了一口血。
他手上一热，猛地回头，他的手正摸着太子颈上的脉搏，太子的血，全吐到他的手上。
他猛地缩回了手，看着满手黑色的血，不禁战栗起来。
“如何？可有法子先控制毒素？”张太医焦急地问道。
“我……”姜肃心脏惊跳，额头开始冒汗。
这种危急的情况，他是第一次遇到，也是第一次独自一人面对，他毫无头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人。
太医们都急疯了，纷纷催促道：
“姜肃，得先控制毒素啊！”
“太子脉搏虚弱，是否要施针？”
“无论如何，得先控毒性，该用何药？”
“姜太医？”
“姜肃？”
“……”
声声逼迫，姜肃唇齿打颤，根本说不出话来。
“肃儿——”皇后急声道：“如何了？”
她这几天，也都是不休不眠地守着太子，又哭了这么会儿，声音格外嘶哑。
“你说话呀！”皇后又质问道。
“我……我不熟悉毒，这，得让姜寒来……”他不屑于研究毒，只钟情于用药救人，对毒的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他现在也明白，为什么姜蕴要让曹公公，去把姜寒找来了。
一个想法突然冒出脑海，姜蕴赶来救太子，或许，她真能做点什么。
但傲慢和对姜蕴的轻视，以及眼下的危急情景，他很快掐断了这个念头。
“姜肃太医，你说什么？！”张老太医焦急又不敢置信地问道。
“肃儿！”皇后看着他还没有施救，惊慌无措的样子，再次急了：“你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啊！”
“儿子！”姜川柏也也用力地抓着他的胳膊。
后方的高老国公也上前来：“肃儿，快救人啊！”
高国公府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有一个太子外孙，往后，皇上可就是流有他高家血脉的人了，这可是高家的百年荣华，千秋功业。
“咳咳……噗！”太子又咳了两口血，黑色的血顺着嘴角直溢。
半睁着的眼睛透着的光，也开始涣散，人之将死。
张老太医紧握着太子的手，指腹搭在他的脉搏上，脸上的骇色加深：“太子殿下的脉搏更弱了，再这样下去——”
脉搏一消失，人也就死了——
大家看出了他的意思。
“儿啊——”皇后又一声哀嚎。
“姜肃！”张老太医也急了。
“儿子！”姜川柏用力摇着儿子的胳膊，这关乎着姜家全体的生死。
“得……得让姜寒先来替太子解毒……”重压之下，姜肃都不敢说自己救不了太子，只说了这么一句。
皇上怒喝：“姜寒人呢？”
姜肃：“……”
他不敢出声，不敢说姜寒陪四妹妹去京郊赏花。
更不敢说，他在接到了曹公公的传旨之后，还特地先赶去看四妹妹。
要是知道是这种情况，他是绝对不敢耽误半分的。
懊悔从心底涌上来。
“皇上，是老奴错了！ ”要不是情况危急，曹公公当下就要给跪下认错。
去姜家传旨后，他该叮嘱姜肃，让他第一时间赶到宫中。
更不应该在皇宫外，遇到高照的时候，把姜寒留下，而应该第一时间，带他来救太子——
“老奴这就去把姜寒带来了，再来请罪。”
皇上想问怎么回事，曹公公已经匆忙退出去。
现在也不是问的时候，得先救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