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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久踉跄着撞在药柜上，他抹了把嘴角的血。
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被冒犯的冷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你这条命是晚晚给的！”
哥哥凶狠地喘着粗气。
心猛地一揪。
我想抬头喊他别再说了，可喉咙里像堵了团血，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六年前她剖自己的本命龙珠救你，现在快死了，你倒好，跟这个女人一起骂她不知廉耻！”
“荒唐。”
方文久扯了扯西装领口，胸口莫名的发紧。
“龙珠？她要是真有这本事，会六年来靠骗钱过活？”
他低头看向趴在地上的我，我后背的鳞片混着血粘在青砖上。
“再说龙族鳞片坚不可摧，她这一碰就掉的，怕不是又是骗人的道具。”
方文久的鞋尖就在我眼前，擦得锃亮，却沾了我掉在地上的血渍。
我不敢看他的脸，只盯着那点血，想起六年前他躺在我怀里。
我攥着他沾血的衣角，哭着怕他再也醒不过来。
林薇薇立刻扑上来挽住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
“文久哥，你看他就是疯了！为了帮苏晚骗钱，连这种故事都编得出来！刚才苏晚还买堕胎药呢，指不定怀了谁的孩子，想赖到你头上……”
这些话像针，扎在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
“闭嘴！”
我突然开口，撑着药柜慢慢直起身子。
袖口的血蹭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
我看着方文久的眼神里藏着太多委屈。
“我没买堕胎药。”
“这是凝神草，龙族用来补灵气的，一斤五万三。我银行卡里的五十万被冻结了，买不起，你满意了？”
林薇薇的脸色白了一瞬，又立刻往方文久怀里躲。
“哥哥你看她，还在撒谎！这药明明就是……”
“够了。”
方文久打断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他想起六年前醒来时，主治医生说他胸口有团 “异常活跃的能量”，当时他只当是医生胡说。
可现在哥哥的话、苏晚的伤口、还有张医生当年的话。
像乱线一样缠在他脑子里。
他还是不愿意信，却控制不住地慌了。
“要是真的救人，为什么不早早跟我说。”
为什么不说？
我看着他的侧脸，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当年我剖完珠，躺在雾隐谷的石床上，血快流干了。
族长说我活不过三年，我怎么敢告诉他？
我怕他知道了，会放弃刚好转的生意，会守着我这个将死之人，会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六年了。
我看着他从小公司做到千亿身家。
看着他身边换了人。
能躲在暗处，连靠近都不敢。
他转身要走，却被哥哥拦住。
从布包里掏出铁盒。
哥哥从布包里掏出个铁盒。
那是我一直带在身边的盒子，里面装着半片向日葵花瓣，是他第一次送我花时掉的。
那天他攥着一束“特色卷边款”向日葵，耳朵尖都红了。
我把这片掉下来的花瓣捡起来，攥了六年，连枯萎都舍不得扔。
铁盒一打开，里面的照片也掉了出来。
照片上是我躺在雾隐谷的石床上。
腹部的伤口从心口延伸到小腹，周围的血已经发黑。
那是剖珠后第三天，哥哥偷偷拍的，他说 “留着吧，万一以后他问起”。
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拿给方文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