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火的精品短篇小说我死后,他才知我为他耗尽半生讲述了裴鹤年颜秀之间一系列的故事,大神作者怡宝对内容描写跌宕起伏,故事情节为这部作品增色不少,《我死后,他才知我为他耗尽半生》以11302字完结状态呈现给大家,希望大家也喜欢这本书。
我死后,他才知我为他耗尽半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1章 1
爆竹声声,我耗干最后一丝力气,将掌心玉佩狠狠掼碎。
裴鹤年,我宁愿生生世世投身畜生道,断不要再与你相见!
丫鬟跌跌撞撞奔去前院:
“王爷,王妃她……去了!”
裴鹤年手中的笔颤了颤,豆大的墨汁瞬间污了信纸。
他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还不忘吩咐小厮将重新写好的信件亲自送到表妹颜秀手里。
我飘在半空,看着自己半透明的魂体,心口疼得发颤。
十年啊……我替他奉养双亲,助他在朝堂站稳脚跟,陪着他一步步爬上摄政王宝座。
可我的死讯,竟抵不过他给心上人写的一张帖子金贵。
裴鹤年忽地放下笔,神色怔怔。
难不成…… 他在为我的死难过?
我倾尽女子最美好的十载年华,总该在他那副万年冰封的脸上,烙下一抹色彩吧?
可下一瞬,他召来幕僚,雷厉风行地布置三件事:
即刻以正妻之礼迎颜秀入府;
将我贬为妾室,扔去后山乱葬岗;
把我住了十年的倚梅园拆了,改建成鸟舍,养些珍禽异兽给颜秀解闷。
我冷眼看着裴鹤年笑得满眼痴迷,忽然也笑了。
原来,只有我死了,他才能这般开怀。
1.
父亲得知消息后,当即赶到府门外破口大骂。
裴鹤年沉默半晌,语调平稳:
“我与表妹自幼相识,情投意合,若不是造化弄人,此时早已儿女双全。”
“沈昭昭曾救我父于战场之上,我已经还她身份地位,此后互不相欠。”
呵,不过只言片语,便将我十载付出化为一句干巴巴的“互不相欠”。
男人一袭月色常服,长衫玉立,皎洁好似天上月。
依旧是我最爱的样子。
可如今我瞧着,心里却生出几分厌恶。
路边百姓听闻后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原来摄政王妃是挟恩嫁进王府,还为了一己私欲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那王爷对她确实是仁至义尽。换成我,早就把她休了!”
“十几年来对着一个不爱的人,真是委屈王爷了!”
父亲伛偻的身躯摇晃几下,颤巍巍地捂住胸口:
“裴鹤年!自昭昭入府以来,阖府上下可曾有一人说过她的不是?你说弃便弃,总得有个理由吧?”
“况且当初先帝亲自赐婚,你今日如此放肆,欲将先帝颜面置于何地!”
裴鹤年眉头微皱:
“陛下那里,我自会有交代。”
“至于你们,聚众喧哗,围堵王府,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闻言,围观的人群呼啦散去大半,只余零星几人。
父亲面色惨白,老泪纵横:
“昭昭我儿!是为父对不起你!”
裴鹤年移开了目光:
“我会将她的嫁妆悉数归还,并奉上一大笔银钱,足够沈家上下吃穿不愁。”
他指的是当初绕皇城两圈都摆不开的嫁妆么?
可早就被我悉数补贴给了王府,哪里还有什么嫁妆呢?
“裴鹤年!你既如此恨我女儿,何不早早将她遣回家,好歹留她一条性命!”
裴鹤年愣怔片刻,语气坚定:
“我不恨她。”
“但她不该鸠占鹊巢,抢走了秀儿的位置。”
原来我自以为傲的十年付出,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2.
我与裴鹤年,是先帝赐婚。
新帝年幼,他是摄政王,想讨一道圣旨易如反掌。
旨意传来时,王府下人们纷纷义愤填膺,为我感到不值。
我素日里对他们照顾有加,倒也换来几分真心实意。
可笑的是,从头至尾,裴鹤年连为我设灵堂的想法都不曾有过。
如今颜秀不过随口一句“寻常红色过于艳俗”,他便大费周章买空了城中所有的绸缎。
他不是没有心,只是心里始终不曾有过我。
门口传来阵阵喧嚣,一道白色身影旋风般冲进来:
“裴鹤年!我阿姐为你裴家呕心沥血,死前还喊着你的名字,你对得起我阿姐的付出吗!”
“如今阿姐去了,你连最后一分体面都不愿给她!你不配为人!”
妹妹沈如月眉眼通红,愤恨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裴鹤年。
裴鹤年专心比较着手心殷红的缎子,随口说道:
“连个人都拦不住,要你们何用!”
却是对着下人说的。
沈如月悲从中来,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阿姐如今才不到三十岁,被你生生耗尽了心血,郁郁而终!”
“裴鹤年,是你亲手杀死了我阿姐!”
裴鹤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自她生病,御医每隔一日来问诊。她萌生死志,我亦不是大夫,与我何干?”
“杖十,扔出府外,以儆效尤。”
如月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去外衫行刑!
更何况,十杖,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我急急飘过去挡在她身前,可我已经死了。
我站在原地,任由侍卫穿过身躯,将如月一把架起。
“砰!”
木棍敲击肉体,发出声声闷响。
鲜血顺着如月嘴角滴下,她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痛呼:
“不能……给阿姐丢脸……”
下人大着胆子求情:
“王爷,十杖下去,沈小姐会被打死的!”
可裴鹤年却始终专心比较着桌上的绸缎,好似在做什么神圣至极的事情。
十杖结束,如月早已昏厥。
侍卫毫不客气地将她扔在府门外的地面上,并大喊三声:
“对王爷不敬者,诸如此女!”
我惨笑出声,恶狠狠地扇向自己的脸颊,却感受不到丝毫痛意。
这痛,为何要让如月替我来承受?
明明是我自己做下的孽啊!
裴鹤年!
是我瞎了眼,才误将你这豺狼当成人!
3.
摄政王大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耳畔皆是对二人爱而不得的慨叹,对他们忠贞爱情的歌颂,以及对我的讥讽辱骂。
我的死,甚至成了众心所向。
府中匠人改造鸟舍忙得热火朝天,可我的尸身却被随意放置在最偏僻的库房中。
就连裹在身上的席子,还是下人们瞒着裴鹤年出钱凑的。
裴鹤年恼怒父亲与妹妹接连大闹让他颜面扫地,索性连后山都不允许我下葬,
直言“天气寒冷,多放几日也坏不了”。
左右我已经死了,只要他不嫌晦气,我是不在乎的。
只怕父亲和妹妹早已在家中急得团团转。
匆匆赶回的老王爷脸色铁青,看到我的尸身时更是当场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清醒后,他老泪纵横:
“是我害了昭昭!”
裴鹤年满心不悦,却强压着性子解释道:
“父亲糊涂。沈昭昭救您的恩情,儿子早就还清了!”
回答他的,是老王爷迎面打来的拐杖:
“还?你既不允昭昭入土为安,又迫不及待迎娶狐狸精进门,这就是你说的还?”
“我裴勇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
心上人受辱,裴鹤年的脸色终于阴沉下来:
“父亲老糊涂了!表妹是陛下亲口赐婚的王妃,更是王府的女主人,父亲如此苛待于她,可是决心要与儿子过不去?”
看到老父浑浊的眸子时,他又忽地软下语气:
“该给沈昭昭的体面,儿子何曾缺过!”
“王府上下,无一不将她视为最尊贵的客人,她的一应待遇比儿子还要好上几分!难道儿子做得还不够吗!”
半空中,我笑得鬓发散乱。
客人,好一个客人!
我沈昭昭耗尽半生护你后宅无忧,散尽大半家财助你飞黄腾达,到头来却只换来一句轻飘飘的客人!
裴鹤年,即便是世上最工于心计的谋士,怕是也不抵你一分!
4.
大婚前十天,裴鹤年从住了十年的书房搬进了正院。
刚成婚时,他说父母俱在,小辈居于正院不合适。
十年来更是不允许任何人踏足半步。
如今我飘在他身后,大刺刺地走进这座禁地。
王府朴素,可正院却奢华得离谱。
古画珍玩随处可见,宝石琉璃只是陪衬,里面每一件物品都是他按照颜秀的喜好精心挑选,就连墙上,都挂满了他亲手给心上人绘制的画作……
这分明就是他为裴秀精心打制的爱巢。
桌上有一摞厚厚的手稿,记录了他对颜秀炽热的心声。
我甚至可以想象到新婚夜时,颜秀在看到手稿后会怎样感动得泪流满面,又怎样满脸娇羞地扑进他怀中。
什么不喜奢华,什么不善言辞!
统统是因为不爱罢了!
我明明可以飘到其他地方去,却近乎自虐般将视线紧紧锁定在裴鹤年身上,看他满目柔情,写下一句又一句情意绵绵的话。
心痛着痛着,好似就不痛了。
或许不是不痛了,是不爱了。
5.
七日后,裴鹤年终于在下人提醒中想起我的尸身。
即便近日刚下了一场大雪,可停放时间太长了,整个库房都充斥着难闻的气味。
裴鹤年站在门外,嫌弃地伸出手在鼻端挥扫,吩咐人将我送去沈家。
父亲见到形容狼狈的我后,哀嚎一声昏了过去。
如月眼眸赤红,沉声吩咐家丁带好锄头,毅然朝裴家祖坟出发。
裴鹤年得知消息赶到时,他精心准备百年后与颜秀合葬的墓穴已然被挖开了大半。
“放肆!此乃我裴家祖坟!”
如月冷笑一声,开口耻笑:
“究竟是谁放肆?”
“你裴家列祖列宗知道你做下的糊涂事,怕是恨不得从坟里跳起来给你两耳光!”
“我阿姐是先帝亲口许下的王妃,为何不能入祖坟,为何不能与你合葬!”
“即便你讨来圣旨,也掩盖不了颜秀是妾的事实!”
裴鹤年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好,很好!”
“你既这般护着你阿姐,便去与她作伴吧!”
他猛地抽出腰间长剑,一步步朝如月走去。
快逃啊,如月!
我喊得嗓子都哑了,却只能徒劳看着剑刃距离如月的脖子越来越近。
“王爷开恩!”
关键时刻,父亲赶到了。
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不过几下额头便鲜血直流:
“王爷,小女知错,我沈家知错了!”
“求您开恩,看在昭昭已经没了的份上,给她这最后一分体面吧!”
裴鹤年被如月激出了火气,冷笑着反驳道:
“向我要体面,你们也配?”
“也不瞧瞧自己什么身份!”
父亲喉间发出粗浊的“嗬嗬”声,摇晃着瘫坐在地上。
皇商亦是商。
我在裴鹤年眼中,从来是贱民。
如月满手鲜血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挖出的大坑,不过几瞬就被填了回去。
裴鹤年瞥过被父亲紧紧护在身后的草席,眼神厌恶:
“得寸进尺。”
“来人,拖去乱葬岗!”
“不!”如月哀嚎一声,死死地趴在我身上:“王爷开恩,让阿姐入土为安吧!”
父亲亦不顾鲜血淋淋的额头,拼命叩首:
“求王爷开恩!”
父亲和妹妹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连嘴都被塞了起来,只能瞪着血红的双眸愤恨地看向裴鹤年。
眼见着府兵已然伸手拖起草席一角,一道威严的声音忽然响起: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