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悬疑脑洞小说,那么《1990年代自动贩卖机》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Lector”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威尔凯文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1990年代自动贩卖机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吉姆·鲍尔曼。国际刑警组织。负责东欧及中东军火贸易调查。”
我将手机塞回口袋,几乎是咬着牙,将这寥寥几个词的信息挤了出来。它们像几块坚冰,砸在“小乌托邦”那条寂静而奢华的走廊地毯上,没有发出声音,却让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
凯文的脚步猛地顿住,他转过头来看我,脸上那种惯常的、略带嘲讽的懒散表情瞬间蒸发殆尽,只剩下锐利的震惊。“鲍尔曼?那个追着俄国佬和伊拉克人屁股后面,差点把‘战争之王’之类家伙送进海牙的鲍尔曼?”
“就是他。”我迈开步子,速度很快,皮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像是心跳被捂住了一样。我们需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乔治·瓦格斯那无所不在的、冰冷的视线。那条走廊仿佛没有尽头,两侧抽象的金属壁画在幽暗的光线下扭曲变形,像无数双窥探的眼睛。
“妈的,”凯文低吼一声,跟了上来,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在绝对的寂静中依然清晰可辨,“一个国际刑警被切碎了塞进贩卖机,还有‘大乔治’的毒品扔在一起?这他妈根本不是黑帮仇杀,威尔!这是……这是某种他妈的宣言!”
“或者是清理。”我简短地回应,推开那扇沉重的、隔音效果极佳的木门,重新回到了“小乌托邦”那空旷、明亮、充满设计感的主厅。白天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一切都照得无所遁形,却照不进我们心底瞬间笼罩上的巨大阴霾。那几个穿着黑制服的工作人员依旧在安静地擦拭,但此刻他们的动作在我眼里充满了诡秘的色彩。
我们没有停留,径直穿过大厅,推开大门,重新投入乌托里约诺斯市午前那潮湿、闷热而喧嚣的怀抱。巴比伦大街的车流噪音和远处工地的轰鸣瞬间将我们淹没,一种近乎荒诞的割裂感油然而生——一边是刚刚得知的、涉及国际刑警的残酷谋杀,一边是这座城市依旧故我的、麻木不仁的日常运转。
我们快步走向停在路边的车,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还残留着昨夜咖啡和烟草的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像陈旧的恐惧。
“砰”地关上车门,世界暂时被隔绝在外。凯文猛地一拍方向盘,“操!鲍尔曼!他们怎么敢?杀一个国际刑警,这等于是在所有执法机构脸上拉屎!”
我系上安全带,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僵硬。“他们不仅敢,而且做得极其高调。那台贩卖机就是他们的公告板。他们在告诉我们,或者说,告诉某些人,他们不在乎规则,不在乎界限。”
“瓦格斯他知道,”凯文肯定地说,眼神死死盯着“小乌托邦”那洁白的门口,“他那副鬼样子,他绝对知道鲍尔曼的事。他甚至可能知道另外两个是谁!我们刚才就该把他按在墙上撬开他的嘴!”
“没有证据,凯文。只有猜测。而且他暗示了有更大的力量,暗示我们是在蹚浑水。”我启动车子,引擎的轰鸣声稍微驱散了一些车内的压抑,“他现在巴不得我们去找他麻烦,那样他就能躲在‘规则’后面,看我们撞得头破血流。”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鲍尔曼是条大鱼,但另外两条呢?他们是谁?为什么和鲍尔曼死在一起?军火交易?黑吃黑?还是……”凯文没有说下去,但我们都想到了那个可能性——灭口。将所有与某笔肮脏交易相关的人,连同调查交易的人,一并物理清除。
“先回局里,”我将车汇入车流,“陈博士那边应该还有更多关于鲍尔曼尸块的发现。另外,必须通过国际刑警组织渠道,拿到鲍尔曼最近在调查什么,他为什么来乌托里约诺斯,他见过谁。”
车子在拥挤的街道上缓慢前行,阳光炙烤着沥青,升起扭曲的热浪。霓虹灯在白天失去了魔力,像病人苍白脸上的廉价口红。我看着窗外形形色色的人,他们购物,他们交谈,他们为生活奔波,对发生在他们城市心脏地带的、那桩足以撼动地下世界格局的血腥惨案一无所知。
“威尔,”凯文的声音打破沉默,带着一丝罕见的犹豫,“如果……如果鲍尔曼是因为查到了某些……不该查的人,才招致杀身之祸……”
“那就意味着,我们的对手,可能穿着西装,坐在比‘大乔治’高得多的办公室里。”我接上了他没说完的话,感觉方向盘变得冰冷。
我们不再说话。车内的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吉姆·鲍尔曼的名字像一道深深的刻痕,划开了这个案件的表面,露出了下面黑暗的、汹涌的暗流。我们知道了一个名字,却仿佛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了更多、更令人不安的疑问和恐惧。另外两名死者依旧是无名的骸骨,但他们的沉默,此刻却比任何指控都更具威胁。
回到联邦大楼,气氛明显不同。消息显然已经传开,走廊里遇到的同事看我们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你们惹上大麻烦了”的意味。我们径直走向埃莉诺·陈的法医实验室。
实验室里充斥着消毒水和某种隐约的、化学防腐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令人不安的气息。陈博士正站在一个不锈钢操作台前,台上摆放着几个装有组织样本的托盘,旁边是复杂的显微镜和分析仪器。她看到我们进来,摘掉了护目镜,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凝重。
“威尔,凯文,”她打了个招呼,没有寒暄,“关于鲍尔曼,我们找到了他的部分躯干和一条小腿,指纹和疤痕组织匹配确认。分尸工具应该是大型、力量很强的切割器具,比如工业用剪或液压钳,手法……很粗暴,目的就是毁坏和便于塞入。”
她指了指旁边白板上的几张放大照片,那是从贩卖机内部拍摄的,血肉模糊的物体挤在糖果和饮料的位置上,旁边是那些毒品包和手枪,构图诡异得让人胃部抽搐。“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包裹鲍尔曼组织碎块的塑料布上——那塑料布和包裹另外两名死者残骸的类似,是一种常见的工业包装材料——检测到了一些非常微量的矿物粉尘和金属碎屑,成分很复杂,初步判断可能来自码头、废弃工厂或者……某种大型机械的内部。”
“码头或工厂……”凯文沉吟道,“分尸现场可能在那里。”
“有可能,”陈博士点点头,“另外,关于那批毒品。”她走到另一个操作台,上面放着那几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的白色粉末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小的晶体光芒。“纯度非常高,达到百分之九十二以上。而且,正如林奇特工之前凭经验判断的,里面含有一种特定的、在非法毒品加工中很少使用的酸性稳定剂的残留痕迹。这种工艺,在我们的数据库里,有零星记录指向一些古巴裔的制毒团伙,但都非常模糊,没有直接证据链。”
“又是古巴,”我看向凯文,“‘大乔治’的烙印。”
“但他不会承认,”凯文冷笑,“他只会说这是有人栽赃。”
“那么另外的死者呢?”我将目光转回陈博士,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有任何能指向他们身份的线索吗?”
陈博士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挫败感。“很困难。尸体被破坏得太严重了。我们目前只能根据骨骼结构、皮肤色素沉着和部分毛发特征,初步判断一名死者是欧洲白人后裔,体型高大粗壮,可能有东欧或斯拉夫血统。另一名死者肤色较深,中东或地中海特征明显。但仅凭这些……范围太大了。我们提取了DNA,正在与国际数据库进行比对,但这需要时间,而且前提是他们的DNA在数据库里有记录。”
“两个人?”
“两个人”
无名之骸。两个身份不明的男人,和一个身份明确却死得不明不白的国际刑警。他们被某种疯狂或冷酷的力量强行捆绑在一起,塞进了那台象征着消费与冷漠的机器里。
“衣物纤维呢?任何个人物品?”凯文不甘心地问。
“几乎没有。凶手清理得很仔细。除了那些故意放进去的毒品和枪,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属于死者个人的、能直接证明身份的东西。就像……”陈博士犹豫了一下,“就像有人希望我们只知道鲍尔曼是谁,而另外两个人,最好永远沉默下去。”
这个推断让实验室的温度似乎又降低了几度。只暴露一个国际刑警,是为了转移视线?还是为了传递某种特定的信息?而掩盖另外两人的身份,是为了保护谁?或者掩盖什么更大的秘密?
我们离开了实验室,心情比进去时更加沉重。回到办公室,我立刻联系了国际刑警组织,请求他们提供吉姆·鲍尔曼近期所有的行动报告、调查重点和联络人名单。这是一个繁琐的过程,涉及跨国官僚体系,需要时间。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和凯文几乎一言不发,各自埋在电脑前,试图从浩如烟海的数据库和情报简报中,找到任何可能与“波黑”、“伊拉克”、“军火”、“乌托里约诺斯”相关联的碎片。我们知道我们在寻找什么,却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那种感觉就像在浓雾中摸索,你知道危险就在身边,却看不见它具体的样子。
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乌托里约诺斯即将迎来又一个夜晚,巴比伦大街的霓虹灯开始重新闪烁,试图唤醒这座城市沉睡的欲望。而我们,被困在冰冷的荧光灯下,面对着一个已知的死者带来的更多谜团,和两个沉默的、无名无姓的亡魂,感受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凯文猛地向后靠在椅背上,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威尔,”他声音沙哑地说,“我总觉得,我们只看到了冰山冒出来的那一小角。而水下的部分……大得能把他妈的泰坦尼克号再撞沉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