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臣妾马上给您磨墨。”
养心殿内，龙涎香静静燃烧。
萧文昭停下笔，眼睛直直地将婉娘那副从开始的慌乱忐忑到现在的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尽收眼底。
“婉娘。”他放下朱笔，声音听不出情绪。
婉娘一个激灵，以为是她动作太慢，连忙应了声“是”，快步走到书案旁，拿起墨锭，熟练地研磨起来。
这段时日跟着李司籍学习，这磨墨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动作还算沉稳。
萧文昭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那纤细的手指握着漆黑的墨锭，形成一种脆弱的对比。
她心里还在疯狂刷着【怎么办怎么办……】，就是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他心头莫名涌上一股烦躁，忽然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将她整个人拉得跌坐在自己腿上。
“啊！”婉娘惊呼一声，手里的墨锭差点脱手，整个人僵住了。
【暴……暴君这是要干嘛？光天化日的……还在批奏折呢……】
温香软玉在怀，即使天气还冷，但养心殿内炭火足，婉娘一进来就热得脱下斗篷，如今隔着薄薄的衣裳，萧文昭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热和瞬间绷紧的身体。
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禁锢在怀里，下巴抵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混合着奶香的干净气息。
确实有三天没亲近她了，此刻抱着，那股压抑的躁动便有些按捺不住。
“有事瞒着朕？”他声音低沉，带着灼热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后。
婉娘心跳如擂鼓，矢口否认：“没…没有！臣妾怎敢有事瞒着陛下……”
【不能说！绝对不能说！】
她越是心虚，萧文昭眸色越深。
他不再追问，而是低头，惩罚似的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吮咬了一下，留下一个浅淡的红痕。
“唔……”婉娘吃痛，又不敢挣扎。
书案上的奏折被萧文昭随手扫落到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将她压在宽大的紫檀木书案边缘，吻得强势而深入，带着让人心惊的占有。
婉娘起初还僵硬着，心里骂着【昏君！奏折都不要了！】，但在他熟悉的气息和力道下，身体渐渐软了下来，这几日相处，她心底对这份亲密，似乎已不那么抗拒，甚至隐隐生出些陌生的悸动。
萧文昭更加加重力度，似是想惩罚婉娘对他的隐瞒。
她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偏要知道。
查！
……
事毕，萧文昭用龙袍将浑身瘫软的婉娘裹紧，打横抱起，走向后面的偏殿清洗干净后，将她安置在榻上休息。
婉娘累极，沾枕便昏沉睡去。
萧文昭回到正殿，喜宝已带着小太监将散落的奏折收拾整齐，地面也恢复了洁净，只是那股气味还是让人脸红心跳。
喜宝垂手侍立，面上稳如老狗，心里却在咂摸：【陛下这火气……看着还没有消？】
“去查查，贵妃今日都去了哪里，见了谁，说了什么。”萧文昭恢复了平日的冷清。
“是。”喜宝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不过半个时辰，喜宝便回来了，将婉娘去慈宁宫请安，太后如何夸赞东哥儿，以及那些关于“长得像陛下小时候”的对话，原原本本禀报了一遍。
说到最后，喜宝自己也觉得有些忐忑，偷偷抬眼觑着陛下的神色。
萧文昭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长得像他？他之前从未仔细瞧过那个孩子。
“去景阳宫，把东哥儿抱过来。”他忽然下令。
喜宝一愣，不敢多问，连忙去了。
婉娘一觉醒来，已是日落西山。
她浑身酸软，想起方才在养心殿的荒唐，脸上还有些发烫。
整理好仪容走出偏殿，却见萧文昭抱着东哥儿，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东哥儿在他怀里倒是安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抱着他的“陌生人”。
婉娘心里咯噔一下。
【暴君这又是怎么了？谁惹他了？抱着东哥儿做什么？】
她下意识就想把东哥儿抱回来。
这暴君的表情好像要掐死东哥儿一样。
“醒了？”萧文昭抬眼看她，目光沉沉的，辨不出情绪。
婉娘硬着头皮伸出手：“是，陛下。东哥儿没闹您吧？”
“陛下把东哥儿给臣妾吧。”
萧文昭没回答，只是将东哥儿交给旁边的奶娘，然后起身：“回景阳宫。”
萧文昭带着婉娘乘坐龙辇回景阳宫。
婉娘看着这帝王专属的仪仗，心里发怵，小声道：“陛下，臣妾……臣妾坐轿撵回去就好……”
喜宝在一旁躬身道：“娘娘，您的轿辇奴才已经让抬回景阳宫了。”
担心东哥儿着凉，他还吩咐奶娘抱着他坐轿子回去。
婉娘只好忐忑地坐上龙辇，与萧文昭并肩。
一路上，萧文昭一言不发，目光看着前方，看也不看她一眼。
婉娘心里七上八下，【这气氛不对啊……到底怎么了？】
知道些许内情的喜宝，跟在撵旁，眼神复杂地频频看向婉娘，回想起陛下刚才仔细端详东哥儿时，那越来越黑沉的脸色，心里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他按着陛下的意思吩咐手下心腹，立刻去查婉娘前夫的所有情况，越快越好，要详实。
若东哥儿真是陛下血脉……那陛下就有皇子了！想想就让人激动，喜宝嘴角忍不住上扬，差点笑出声，结果被萧文昭一个死亡凝视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心里还在为婉娘担忧，如果是真的，那陛下会不会……
不能想，一想就担心。
婉娘看着这对主仆诡异的表现，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直到龙辇在景阳宫门前停下，萧文昭率先下去，依旧没理她，径直走入内殿。
婉娘只能惴惴不安地跟上。
屏退左右，殿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萧文昭转过身，目光盯着她，然后，缓缓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那天她瞧见的……肚兜。
婉娘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