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知意绾心》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南柯一梦会卿卿”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沈知意石砚之,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完结,千万不要错过!
知意绾心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惊蛰刚过,京城的风里总算带了点暖意。沈知意正在“知味轩”的后院翻晒梅干菜,就见萧彻的贴身侍卫匆匆赶来,手里捧着个描金漆盒,说是七皇子请她去参加礼部尚书府的赏花宴。
“七殿下说,苏员外也会去。”侍卫低着头,声音压得极低,“他还说,有些账,该在人前算清楚。”
沈知意摩挲着漆盒上的缠枝纹,腕间的红绳轻轻发烫。她想起上次诗会上苏明月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心里冷笑——正好,有些旧账,是该好好算算了。
石砚之从外面挑水回来,水桶晃悠着溅出些水花,打湿了他的裤脚。“别去。”他把扁担靠在墙上,往她手里塞了块刚买的麦芽糖,是她爱吃的那种,带着点焦香,“他们就是想让你难堪。”
“难堪?”沈知意咬了口麦芽糖,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化开,“谁难堪还不一定呢。”她转身回屋换衣服,从箱底翻出件石砚之新做的湖蓝色衣裙,领口绣着圈细巧的石榴花纹,是他照着画册一针一线缝的,针脚虽不算精致,却比苏明月那些金线绣的衣裳更让人心暖。
赏花宴设在礼部尚书府的后花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满院的桃花开得正盛,像堆了半院子的胭脂。沈知意刚走进园门,就听见阵娇柔的笑声,苏明月正被一群锦衣华服的公子小姐围着,头上插着支赤金点翠的凤凰钗,晃得人眼晕。
“哟,这不是我那卖饺子的妹妹吗?”苏明月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簪,精准地扎向沈知意,“怎么,‘知味轩’的生意不好做,也想来攀附权贵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笑,有人假装赏花,眼角却不住地往沈知意身上瞟,像在看什么稀奇物件。沈知意恍若未闻,径直走到萧彻身边——他正坐在水榭的栏杆上,手里把玩着枚玉佩,见她过来,挑眉笑了笑:“沈姑娘来得正好,这园子里的桃花,不及你半分颜色。”
这话一出,苏明月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踩着莲步凑过来,故意撞了沈知意一下,声音拔高了几分:“妹妹这衣服料子倒是别致,是哪个小布庄买的?回头我让我爹也给府里的丫鬟们扯几匹,看着倒还结实。”
沈知意稳住身形,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笑得云淡风轻:“苏小姐说笑了,我这衣服虽不贵重,却是自己挣来的,穿着踏实。不像有些人,浑身上下珠光宝气,却都是用别人的血泪换来的,夜里睡觉不怕做噩梦吗?”
苏明月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指紧紧攥着帕子,帕角都被绞得变了形:“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苏家世代书香门第,岂容你这卑贱之人污蔑!”
“书香门第?”沈知意往前走了一步,目光像淬了冰,“把亲生女儿典给傻子冲喜还赌债,这也叫书香门第?勾结人贩子拐卖良家女子,这也叫世代清白?”
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明月身上,像无数根细针,扎得她几乎站不住脚。苏员外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指着沈知意的鼻子怒斥:“你这逆女!满嘴胡言乱语!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他伸手就要打过来,却被石砚之稳稳架住。石砚之的手像铁钳似的,捏得苏员外嗷嗷直叫:“苏老爷,有话好好说,动手动脚的,有失体面。”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管我苏家的事!”苏员外疼得脸都白了,却还嘴硬。
“我是她男人。”石砚之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花园。他把沈知意护在身后,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我女人的事,我就管得。”
沈知意的心猛地一跳,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她抬头看着石砚之的背影,他不算高大,肩膀却挺得笔直,像株在风雨里倔强生长的白杨树。红绳在腕间微微发烫,眼前闪过前世的画面——石榴屯的打谷场上,石锁把红杏护在身后,对着何老三说:“她是我媳妇,你们不能动她。”
“好一个情深意重。”萧彻突然鼓起掌来,从栏杆上跳下来,手里的折扇“啪”地展开,“只可惜啊,有些人空有金玉其外,内里却比这泥地里的蚯蚓还龌龊。”他的目光扫过苏明月,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苏明月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沈知意的鼻子尖声道:“她一个被家族典卖的庶女,一个开饺子铺的下贱胚子,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有本事……有本事你敢和我比诗吗?”
“比就比。”沈知意往前一步,挣脱石砚之的手,走到摆着笔墨纸砚的案前。砚台里的墨汁还冒着热气,是刚研好的徽墨。她拿起狼毫笔,手腕悬在纸上,红绳的灼痛感让她想起前世红杏被何老三用麻绳捆在柱子上的滋味——那些勒痕,那些屈辱,都化作笔尖的力量。
“就以这满园春色为题吧。”礼部尚书捋着胡须,笑得像只老狐狸,显然也想看沈知意出丑。
沈知意笔尖落纸,墨迹在宣纸上晕开,笔走龙蛇,竟带着股说不出的洒脱劲儿。周围的人都凑过来看,只见她写的不是什么风花雪月,而是首《咏绳》:
“赤绳本系三生约,却被强权强扯断。
金链虽华美,锁尽自由魂。
莫笑绳粗陋,能缚世间冤。
待到春雷动,挣断换新天。”
最后一笔落下,墨汁在“天”字的捺脚上溅出个小墨点,像颗不屈的种子。
满院寂静,连风吹桃花的声音都听得见。苏明月的脸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她当然看得懂——这首诗明着咏绳,实则在骂她攀附权贵,骂苏员外卖女求荣,骂那些用金银锁住女子自由的伪君子。
“好一个‘挣断换新天’!”萧彻率先鼓起掌来,声音里满是赞赏,“沈姑娘好才情!比某些只会堆砌辞藻的酸腐文章强多了!”
石砚之站在人群外,看着沈知意挺直的背影,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阳光透过桃花的缝隙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层金边,像幅会动的画。他想起她在石家柴房里偷偷藏碎瓷片的模样,想起她在逃亡路上用碎瓷片划开荆棘的模样,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在挣断命运的绳索了。
“这、这也叫诗?”苏明月还在嘴硬,声音却小得像蚊子哼哼,“分明是些粗鄙之语!”
“粗鄙?”沈知意放下笔,转身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寒冬的冰,“比起某些人用金银珠宝堆砌的虚伪,我倒觉得这‘粗鄙’二字,干净得多。至少,它不沾血,不沾泪,不沾那些被拐卖女子的冤魂!”
这话像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苏明月脸上。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丫鬟,头上的凤凰钗掉在地上,摔断了根翅子,像只折翼的鸟。
苏员外脸色铁青,拉着苏明月就要走,却被萧彻叫住:“苏大人别急着走啊,本王还有些事想请教呢。”他对侍卫使了个眼色,“把苏员外‘请’到偏厅,好好聊聊他是怎么把亲生女儿典给乡绅冲喜的,又是怎么和李侍郎‘合作’的。”
苏员外的脸瞬间没了血色,瘫软在地,被侍卫像拖死狗似的拖走了。苏明月尖叫着想去拉,却被石砚之拦住。
“有些债,躲不掉的。”石砚之的声音很沉,眼神里没有丝毫同情。
苏明月看着被拖走的父亲,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突然崩溃大哭起来,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沈知意看着她,红绳突然轻轻跳了跳,眼前闪过个模糊的画面——苏明月偷偷给被苏家打骂的小丫鬟塞馒头,还嘱咐她快些逃走。
沈知意的眉头微微蹙起。看来,这苏府的浑水里,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赏花宴不欢而散。沈知意走出尚书府时,夕阳正把影子拉得老长。石砚之默默跟在她身后,手里提着个食盒,里面是刚买的糖糕,还冒着热气。
“刚才……”他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刚才你说我是你女人。”沈知意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眼睛亮得像星子,“算数吗?”
石砚之的脸“腾”地红了,像被夕阳染透的云彩。他低下头,脚尖在地上蹭了蹭,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算、算数。”
沈知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从他手里抢过食盒,拿出块糖糕塞进他嘴里。甜腻的味道在两人舌尖蔓延开,红绳的灼痛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种暖暖的、痒痒的感觉,像有只小蝴蝶在皮肤下扇动翅膀。
远处的宫墙在暮色里显出黛青色的轮廓,萧彻站在角楼上,看着沈知意和石砚之并肩离去的背影,手里的玉佩被摩挲得发亮。他想起沈知意那首《咏绳》,想起她眼里的倔强,突然觉得,这场原本只是为了扳倒太子党羽的棋局,似乎多了些意料之外的趣味。
而沈知意不知道的是,她那首《咏绳》,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有人赞她才情过人,有人骂她以下犯上,更有人开始偷偷议论苏家的龌龊事——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像被投入湖面的石子,正一圈圈扩散开去。
红绳在腕间静静蛰伏,像在积蓄力量。沈知意摸了摸那道虚幻的红痕,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她和石砚之的路,还很长;那些藏在暗处的罪恶,那些纠缠两世的恩怨,都该一一清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