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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版《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章节阅读

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

作者:西门一刀

字数:266933字

2025-08-09 08:17:13 连载

简介

喜欢阅读历史古代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备受好评的《古德柱穿越之机械高工的开挂人生》?本书以古德柱为主角,展开了一段扣人心弦的故事。作者“西门一刀”的文笔流畅且充满想象力,让人沉浸其中。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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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围坐在炕桌前,古德柱郑重地把扳手放在桌子中间,说道:“爹娘,有件事,我得再跟你们强调一遍,这事儿关系到咱古家的未来,千万不能马虎。”

古永行和刘氏都一脸严肃地看着他,知道他要说的肯定是至关重要的事儿。

“这件事,就咱仨知道,对外只能说是三叔琢磨出来的门道。” 古德柱的眼神坚定而严肃,“不管谁问,都绝对不能说漏嘴。尤其是在爷爷和大伯面前,更要格外小心,哪怕是一个眼神、一句话,都不能让人看出破绽。”

古永行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爹知道,祸从口出,这道理我懂。我肯定守好这个秘密,绝不让外人知道。”

刘氏也认真地说:“娘明白,这可是咱古家翻身的关键,说啥也不能出岔子。”

古德柱看着父母严肃的神情,心里很是欣慰。他拿起桌上的扳手,高高举起,语气庄重:“我以这把‘信物’起誓,要是我把秘密说出去,就让我……”

话还没说完,古永行一把夺过扳手,重重放在桌上,瞪了他一眼:“小兔崽子,胡说八道啥!这种毒誓能随便乱发?爹娘信你,比信啥都强。”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紧紧盖在古德柱的手上,掌心的老茧硌得人发疼,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

刘氏也连忙将手叠上去,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咱一家人,一条心,谁也不能把秘密说出去。要是说了,就对不起祖宗,对不起娃们盼好日子的心思。”

油灯的光在三人交叠的手上投下暖黄的光晕,像块沉甸甸的烙印,深深烙在了他们的心上。这不仅仅是一个秘密,更是一家人对未来的期许和承诺。

“好了,都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挖渠呢。” 古永行抽回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三人吹熄了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照得人心里亮堂堂的。他们知道,从明天起,他们的生活将彻底不同。或许会遇到数不清的困难,或许会招来旁人的猜忌和打压,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像上了弦的箭,只等一声令下,便会奋力向前。

窗外的月光皎洁如水,静静洒在古家村的屋顶上,仿佛在温柔地祝福这个即将迎来新生的家庭。古德柱、古永行、刘氏,这三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在这个寂静的夜晚,许下了一个共同的誓言,也开启了一段布满荆棘却又充满希望的旅程。他们坚信,只要一家人拧成一股绳,守好这个秘密,踏踏实实地努力,就一定能改变命运,让日子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古家村还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古家的院子里就已经热闹了起来。古永行和古德柱拿着铁锹、锄头,刘氏则在灶台边忙碌着,锅里飘出淡淡的粥香。

不一会儿,五个乡亲就陆陆续续地来了。有住在村东头的王老五,他为人憨厚,家里的地跟古家的坡地挨着,早就盼着能引水浇地了;有西巷的李大叔,他儿子跟古德宝是玩伴,两家关系一直不错;还有三个都是跟古永行从小玩到大的发小,知道古永行的为人,一听有这好事,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永行哥,咱这水渠从哪儿开始挖啊?” 王老五扛着锄头,摩拳擦掌地问道,眼里满是期待。

古德柱连忙拿出早已画好的水渠路线图,铺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指着上面的线条说道:“各位叔伯,你们看,咱就从山涧这儿开始挖,顺着这条线,一直到咱的坡地。我都算好了,这坡度刚刚好,水能顺顺当当流到地里。”

李大叔凑过去看了看,点头称赞道:“柱儿这图画画得真清楚,比村里先生写的字还明白。行,就按这路线来,保准错不了。”

古永行笑着说:“那就辛苦大伙儿了。等水渠挖成了,大家的地都能浇上水,到时候多打了粮食,咱都能过上好日子。”

“永行哥说的是!” 众人纷纷应和着,拿起工具就往山涧走去。

古德柱和古永行也跟了上去,刘氏则留在家里,准备中午的干粮。她心里盘算着,虽然不用管饭,但总得给大家准备点水喝,于是烧了一大锅凉茶,装在几个大葫芦里,打算等会儿送过去。

山涧边,大家干劲十足,铁锹挥舞着,泥土翻飞。古德柱一边指挥着大家挖渠的方向,一边时不时地用树枝在地上比划着,告诉大家哪里要挖深点,哪里要挖浅点,确保水流顺畅。

王老五挖着挖着,突然 “哎呦” 一声,手里的铁锹碰到了一块硬东西。他弯腰扒开泥土一看,原来是块大石头,足有磨盘那么大。“这可咋整?” 王老五皱着眉头说道,“这么大的石头,咋弄出去啊?”

众人都围了过来,看着那块大石头,一个个都犯了难。李大叔试着用锄头撬了撬,石头纹丝不动。“这石头要是不弄出去,水渠就绕不开,水流到这儿就断了。” 李大叔急得直跺脚。

古永行也犯了愁,蹲在地上,盯着石头看了半天,也想不出好办法。

古德柱却眼睛一亮,他想起了现代的杠杆原理。“各位叔伯,别着急,我有办法。” 他说道,“咱去找根粗点的木头当撬棍,再找几块小石头当支点,肯定能把这石头撬起来。”

大家半信半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按照古德柱说的,找来一根碗口粗的木头和几块小石头。古德柱指挥着大家把木头一端放在石头底下,另一端用小石头垫起来,形成一个三角形。“大家听我口令,一起往下压木头!”

众人一起用力,只听 “嘎吱” 一声,大石头真的被撬得动了一下。“再加把劲!” 古德柱喊道。大家咬着牙,使出浑身力气,大石头慢慢被撬了起来,众人趁机把石头推到了山涧边,滚进了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

“柱儿这法子真神啊!” 王老五拍着古德柱的肩膀,赞叹道,“要不是你,咱还得在这儿卡半天。”

古德柱笑了笑:“这都是碰巧想出来的,不算啥。” 他心里却暗暗得意,看来自己这现代知识,在古代还挺管用的。

大家又继续埋头挖渠,有了刚才的小插曲,大家干劲更足了。不知不觉,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刘氏提着葫芦来了。“大伙儿歇会儿,喝点水吧。” 刘氏笑着说道,把葫芦递了过去。

众人纷纷放下工具,接过葫芦,大口大口地喝着凉茶,顿时觉得浑身清爽了不少。

“永行哥,你家柱儿可真能干,小小年纪,懂的比咱这些老骨头还多。” 李大叔喝着水,对古永行说道。

古永行脸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这孩子,就是脑子活泛点。” 他心里却明白,这都是儿子从 “高人” 那里学来的本事,看来儿子说的没错,他们家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

休息了一会儿,大家又继续干活。下午的时候,水渠已经挖了一大半,再过两天,就能挖到坡地了。看着初具雏形的水渠,大家心里都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地里的庄稼喝饱了水,茁壮成长的样子。

傍晚时分,大家收工回家,古永行和古德柱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刘氏已经做好了晚饭,虽然还是稀粥和野菜,但大家吃得格外香。

“今天多亏了大家帮忙,水渠挖得很顺利。” 古永行喝着粥,说道,“照这进度,再过两天就能挖通了。”

“那真是太好了。” 刘氏高兴地说,“等水渠挖通了,咱的地就能浇上水了,明年肯定能有个好收成。”

古德柱也点了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水渠挖通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改良农具,采草药换钱,一步步实现自己的目标。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有信心,带着家人,一步步走向幸福的生活。

夜里,古德柱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虫鸣声,心里美滋滋的。他仿佛看到了水渠里的水哗哗地流进地里,看到了金灿灿的庄稼在风中摇曳,看到了一家人幸福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石头落地时扬起的尘土迷了眼,古永行用袖子抹了把脸,咧嘴笑出满脸褶子:”咋样?咱二房就没有啃不动的硬骨头!” 他瘸着腿上前踹了踹那块斗大的石头,像是在跟当年打瘸他的枣木拐杖较劲。

古德柱正想再说句鼓劲的话,就见李氏挎着个竹篮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她那双裹着绑腿的裤脚沾满泥点,腰间还别着把五叔古永强留下的锈匕首 —— 这是她下地时防野兽用的。”二哥,歇会儿吃点东西!” 她把篮子往田埂上一放,掏出里面的玉米饼子,”德武说你们挖到石层了,俺揣了几个饼子过来,垫垫肚子再干!”

古德武跟在后面,黝黑的脸上沾着灰,手里还攥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二哥,这石层是分层的,俺刚才在山涧边瞅见有裂缝,顺着缝撬省力!” 他蹲在地上画着石块纹路,”五叔说过 ‘ 顺水推舟 ‘,撬石头也得顺着纹路来。”

古德柱心里一暖 —— 五房这母子俩,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接过玉米饼子递给王大叔:”王叔,尝尝五婶的手艺,比俺娘做的糙饼子有嚼劲。”

正说着,就见古永干带着古德财站在坡上叉着腰,王氏跟在后面尖着嗓子喊:”哟,二房这是要翻天啊?挖水渠敢动老祖宗的地脉!” 她这话是说给围观的村民听的,眼睛却瞟着李氏带来的玉米饼子,显然是嫉妒有人帮衬二房。

古德财跟着起哄:”就是!我爷爷说了,这石层是山神爷的骨头,动了要遭报应的!” 他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绸缎褂子,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 那褂子是古永干从镇上货郎那抢来的,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今儿个特意穿来显威风。

古永行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握着镐头的手青筋直跳。古德柱赶紧按住他:”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转向古永干,声音清亮,”大伯要是担心地脉,不如来搭把手?挖通了水渠,您家的水田也能多浇两亩,总比站在这儿晒太阳强。”

这话戳中了古永干的痛处 —— 他家那几亩水田挨着下游,每年旱季都得抢水。他梗着脖子哼了声:”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搞啥鬼把戏!” 嘴上虽硬,脚却没挪窝,显然是想看看水渠到底能不能成。

李氏看不下去了,把袖子一挽:”大哥要是不敢挖,就站远点!别挡着俺们干正事!” 她抡起锄头往石层上砸,”哐当” 一声震得王氏往后缩了缩,”俺五弟说了,人穷不能志短,想多打粮食就得下力气!”

古德柱趁机喊道:”各位叔伯,咱加把劲!挖到晌午,让大伯瞧瞧咱的厉害!” 他捡起古德武递来的尖石头,往石缝里塞,”顺着这缝撬,保准快!”

众人被激起了劲,号子声喊得更响了。古永行一瘸一拐地扛着圆木往前冲,额头上的汗珠砸在地上,洇出一个个小泥点。古德宝不知啥时候跑来了,抱着块小石头往石缝里塞,奶声奶气地喊:”俺也要帮忙!俺哥说挖通水渠有白米饭吃!”

刘氏挎着篮子来送水时,正撞见古德金偷偷往水渠里扔石块。那小子瞅见刘氏,撒腿就跑,被李氏一把揪住后领:”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爹一个模子刻的!” 古德金吓得直哆嗦,李氏却没打他,只是把他手里的石块扔了,”再敢捣乱,就告诉你奶奶,让她搜走你娘的胭脂盒!”

古德金最怕这个,哭丧着脸跑了。刘氏叹了口气,把水递给李氏:”五弟妹,谢谢你。” 李氏摆摆手,接过水碗一饮而尽:”二嫂说啥呢,都是一家人。”

晌午的日头正毒时,石层终于被撬开了大半。古永行瘫坐在地上,看着水渠里渗出的细流,突然 “嘿嘿” 笑起来:”通了…… 真的通了……” 浑浊的眼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往下淌,滴在泥土里。

古德柱往水渠里扔了片树叶,看着叶子顺着水流往下漂,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转身看向坡上的古永干,对方早没了踪影,估计是灰溜溜地回家了。

“柱儿,你看!” 古德丫举着束野菊花跑过来,辫子上沾着草籽,”花儿说水渠能成!” 她把花插在水渠边的泥土里,黄灿灿的花瓣在风里摇。

古德明和古德亮也来了,兄弟俩抬着个秫秸扎的小水车:”二哥,俺们照着你的图纸扎的!等水大了就能转!” 古德亮说话时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却笑得开心。

赵氏扶着墙根咳嗽着走来,手里拎着个布包:”给孩子们的……” 里面是几块红糖,”老三说…… 让孩子们补补力气。” 她看了眼水渠,眼里闪着光,”真能…… 浇到地?”

“能!” 古德柱大声说,”三婶您等着,秋天让您家粮仓堆不下!”

夕阳西下时,水渠终于挖通了。山涧水顺着渠沟流淌,”哗啦啦” 地唱着歌,流进干裂的土地里。村民们欢呼着往水里扔草帽,古永行站在渠边,像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直到水漫过他的脚面,才突然喊道:”俺们有水了!俺们有救了!”

远处传来枣木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古道整拄着拐杖站在坡上,崔氏跟在后面。老爷子盯着流淌的水渠,半天没说话,最后用拐杖往水渠边的石头上敲了三下:”嗯…… 像那么回事。”

崔氏却拉着古德财的手,小声嘀咕:”这水要是能浇到咱大房的地就好了……” 被古道整回头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

古德柱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他摸了摸左手心的月牙形伤疤,那里还残留着握扳手的痛感。远处,古德才背着书包往这边看,青布长衫在晚风中飘,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古德武和古德宝在水渠里摸鱼,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水渠边的蝴蝶。

刘氏和李氏坐在田埂上说话,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梭。古永行和古永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水车的样子,时不时争执两句,又很快和好。炊烟在村子里升起,混着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香。

古德柱知道,家族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爷爷的枣木拐杖虽然还在,但分量似乎轻了些;大伯的蛮横依旧,却挡不住大家想过好日子的心;三叔的腰杆挺得更直了,说话时也敢看人的眼睛了。

他捡起块光滑的石头,扔进水渠里,涟漪一圈圈散开,像极了这个正在慢慢改变的家。水流哗哗地向前奔,带着希望,奔向远方的田野,也奔向每个人的心里。

夜色降临时,古家二房的屋里格外热闹。刘氏蒸了红薯,还煮了锅野菜汤,李氏带着古德武和古德文来帮忙。古德武讲着五叔在外面的见闻,说他见过能自动转的水车,古德柱听得认真,时不时问几句细节。

古永行喝着刘氏泡的蒲公英茶,咳嗽声轻了不少。他看着古德柱和古德武凑在一起画图,突然说:”柱儿,你五叔明年回来,咱请他喝咱自己酿的米酒。”

“要得!” 古德柱笑着点头,”到时候让五叔看看咱的水车,比他见过的还厉害!”

窗外,月光洒在水渠上,像铺了层碎银。古德丫的野菊花在渠边开得正艳,仿佛在悄悄见证着这个家的新生。

水渠通水的第三天,古家村的田埂上就热闹起来。先是李二婶挎着菜篮子来打水,看着清凌凌的水流进自家菜地,笑得满脸褶子:”柱儿他娘,你家这水渠可真是救命的菩萨!” 刘氏站在渠边摘野菜,左手食指的弯月形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她笑着摆手:”都是大家搭把手才成的,要谢就谢孩子们有主意。”

正说着,就见古永芳风风火火地从邻村赶来,蓝布帕子角的桃花绣得歪歪扭扭,里面裹着半袋麦种:”二嫂,俺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她嗓门亮得像铜铃,”俺当家的在镇上听货郎说,有种麦种抗旱,俺特意换了点回来。”

刘氏刚要道谢,就见崔氏拄着拐杖跟在后面,耷拉着脸说:”老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有好东西不先给你大侄子,倒给这穷坑送来!”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袋麦种,脚步却往水渠边挪了挪,”这水…… 真能浇到老地?”

古德丫正蹲在渠边插野花,脆生生地接话:”太奶奶,花儿说水能浇到!” 她兜里的野山楂滚出来,被崔氏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塞给身后的古德财,”咱财娃子最爱吃这个。”

古德柱假装没看见,招呼古永芳:”姑姑快进屋坐,俺娘煮了蒲公英茶。” 他知道这位姑姑向来护着二房,去年还偷偷把古永干偷鸡的事告诉了姑父,让大伯挨了顿好揍。

古永芳拍着崔氏的背:”娘您就别操心了,二房日子好过了,还能忘了老祖宗?” 她偷偷给刘氏使眼色,”俺带了把新镰刀,给三弟改农具用。”

这话正说到刘氏心坎里 —— 古永生这几天忙着给村民改农具,那把旧镰刀早就该换了。她拉着古永芳的手往屋里走,眼角瞥见古德莲躲在树后偷看,手里还攥着本草药图谱,八成是又想学认草药了。

晌午时分,古永干带着古德金扛着锄头来了,说是要 “看看水渠到底咋回事”。王氏跟在后面,眼睛在渠边扫来扫去,突然尖叫一声:”哎呀!俺的银镯子掉水里了!”

众人都吓了一跳,王氏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那是俺娘家陪嫁的!肯定是被二房的人捡去了!” 她偷眼瞅着古道整的方向,显然是想让老爷子主持 “公道”。

古德柱心里明镜似的 —— 王氏哪有什么银镯子,这是故意来找茬。他刚要说话,李氏就提着水桶过来了,”哗啦” 一声把水泼在王氏面前:”大嫂要是掉了镯子,俺帮你捞!不过这渠水浅,真掉了也淹不着,倒是你坐这哭,别把水弄脏了!”

王氏被泼了一身水,愣在那里。李氏叉着腰继续说:”五弟托人捎信说,镇上最近在抓讹人的泼妇,抓着了要游街呢!”

这话吓得王氏一激灵,爬起来就骂古德金:”都怪你!非要来这破地方!” 拉着儿子灰溜溜地走了,古永干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崔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嘴角撇了撇,却没敢作声。古道整拄着拐杖在渠边站了半天,突然说:”老三改的农具,给大房也弄一套。” 说完转身就走,枣木拐杖敲地的声音比往常轻了些。

古德柱看着老爷子的背影,知道他的态度是真的变了。古德才背着书包经过,突然停下来说:”二哥,我作文被先生表扬了,说 ‘ 水渠济世 ‘ 写得好。” 他青布长衫的袖子沾了点泥,显然是偷偷摸过渠水。

“那挺好。” 古德柱笑着点头,”等收了麦子,让你娘教你割麦,比在私塾里坐着实在。”

古德才脸一红,跑了。古德武在渠里摸出条小鱼,举着喊:”二哥快看!水渠里有鱼了!” 古德宝和古德文趴在渠边,伸手去抓,溅了满身水花。

傍晚收工时,古永生背着改好的锄头来道谢,赵氏跟在后面,哮喘轻了些,手里捧着个木雕小兽:”给丫丫玩的,老三说这叫貔貅,能招财。” 古德亮趴在父亲背上,手里攥着草药图谱,指着渠边的蒲公英说:”二伯娘,这能治咳嗽。”

刘氏赶紧把孩子抱下来,往他兜里塞了块红糖:”亮娃真能干。”

古永行蹲在渠边,用树枝画着水车:”老三,咱这水车得做结实点,要能带动石磨就好了。” 古永生点头:”我琢磨着用槐木做,耐水泡。”

古德柱看着大人们商量着,孩子们在渠边追逐打闹,心里暖融融的。水渠里的水映着晚霞,像条金色的带子,把二房、三房、五房的心紧紧系在了一起。

夜里,古德柱躺在炕上,听着父母小声说话。刘氏说:”他爹,你看咱攒的铜板,够买麦种了。” 古永行说:”等收了秋,先给你扯块新布,你那件褂子都打补丁了。”

窗外的月光顺着水渠流淌,古德丫的野菊花在夜里散发着清香。古德柱摸了摸左手心的疤,知道好日子就像这渠水,虽然慢,却一直往前流着,总有一天能灌溉出满田的金黄。

转天一早,古家村的炊烟里多了新味道 —— 那是各家各户用改良农具劈柴做饭的声响,比往常轻快了许多。古德柱站在渠边,看着太阳从山后升起,把水渠染成金色,心里盘算着该教三叔做曲辕犁了。

他知道,改变才刚刚开始,但只要这渠水一直流着,古家村的日子,就一定会越来越好。

石头落地时扬起的尘土迷了眼,古永行用袖子胡乱抹了把脸,沟壑纵横的脸上挤出满脸褶子,笑得像尊弥勒佛:”咋样?咱二房就没有啃不动的硬骨头!” 他瘸着腿上前,对着那块斗大的石头狠狠踹了两脚,仿佛那不是石头,而是当年打瘸他腿的枣木拐杖,非要跟它较出个高低来。

古德柱正想再说句鼓劲的话,眼角余光瞥见李氏挎着个竹篮,风风火火地从坡下跑上来。她那双裹着靛蓝绑腿的裤脚沾满泥点,腰间还别着把五叔古永强留下的锈匕首 —— 这是她下地时防野兽用的,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连古德武都不让碰。”二哥,歇会儿吃点东西!” 她把篮子往田埂上一放,掏出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玉米饼子,”德武说你们挖到石层了,俺揣了几个饼子过来,垫垫肚子再干!”

古德武跟在后面,黝黑的脸上沾着灰,活像只刚从灶膛里钻出来的小花猫,手里还攥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二哥,这石层是分层的,俺刚才在山涧边瞅见有裂缝,顺着缝撬省力!” 他蹲在地上,用石头画着石块纹路,”五叔说过 ‘ 顺水推舟 ‘,撬石头也得顺着纹路来,不然就是白费力气。”

古德柱心里一暖 —— 五房这母子俩,总是像及时雨似的,在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接过玉米饼子递给身旁的王大叔:”王叔,尝尝五婶的手艺,比俺娘做的糙饼子有嚼劲,能当军粮了。”

正说着,就见古永干带着古德财站在坡上,跟两只打鸣的公鸡似的叉着腰。王氏跟在后面,尖着嗓子喊,声音能穿透三层土墙:”哟,二房这是要翻天啊?挖水渠敢动老祖宗的地脉!” 她这话明着是说给围观的村民听,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瞟着李氏带来的玉米饼子,那点小心思昭然若揭 —— 显然是嫉妒有人帮衬二房。

古德财跟着起哄,奶声奶气的却学着大人的腔调:”就是!我爷爷说了,这石层是山神爷的骨头,动了要遭报应的!” 他穿着那件不合身的绸缎褂子,在晨光里晃得人眼晕 —— 那褂子是古永干从镇上货郎那强买强卖弄来的,平时宝贝得跟传家宝似的,今儿个特意穿来显威风,活像只披着孔雀羽毛的鹌鹑。

古永行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握着镐头的手青筋直跳,指节都泛白了。古德柱赶紧按住他,低声说:”爹,别跟他们一般见识,狗咬咱一口,咱总不能咬回去吧?” 他转向古永干,声音清亮得像山涧泉水:”大伯要是担心地脉,不如来搭把手?挖通了水渠,您家的水田也能多浇两亩,总比站在这儿晒太阳强,还能省点家的灯油钱。”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古永干的痛处 —— 他家那几亩水田挨着下游,每年旱季都得跟人抢水,没少闹矛盾。他梗着脖子哼了声,嘴硬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搞啥鬼把戏!” 可脚下却像生了根似的没挪窝,显然是想看看这水渠到底能不能成,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李氏看不下去了,把袖子一挽,露出结实的胳膊:”大哥要是不敢挖,就站远点!别挡着俺们干正事!” 她抡起锄头往石层上砸,”哐当” 一声震得王氏往后缩了缩,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俺五弟说了,人穷不能志短,想多打粮食就得下力气,光靠嘴皮子能填饱肚子?”

古德柱趁机喊道:”各位叔伯,咱加把劲!挖到晌午,让大伯瞧瞧咱的厉害!” 他捡起古德武递来的尖石头,往石缝里塞,”顺着这缝撬,保准比愚公移山快!”

众人被激起了劲,号子声喊得震天响。古永行一瘸一拐地扛着圆木往前冲,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地上,洇出一个个小泥点。古德宝不知啥时候跑来了,抱着块小石头往石缝里塞,奶声奶气地喊:”俺也要帮忙!俺哥说挖通水渠有白米饭吃,能撑得肚皮鼓鼓的!”

刘氏挎着篮子来送水时,正撞见古德金偷偷往水渠里扔石块,跟做贼似的。那小子瞅见刘氏,像只受惊的兔子撒腿就跑,却被李氏一把揪住后领,像拎小鸡似的提起来:”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你爹一个模子刻的,满肚子坏水!” 古德金吓得直哆嗦,李氏却没打他,只是把他手里的石块扔了,”再敢捣乱,就告诉你奶奶,让她搜走你娘藏在枕头下的胭脂盒,看她还敢不敢教唆你!”

古德金最怕这个,哭丧着脸跑了,跑两步还回头看了看,生怕李氏真去告状。刘氏叹了口气,把水递给李氏:”五弟妹,谢谢你。” 李氏摆摆手,接过水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二嫂说啥呢,都是一家人,自家人不帮自家人,难道帮那些白眼狼?”

晌午的日头正毒,晒得人头皮发麻时,石层终于被撬开了大半。古永行瘫坐在地上,看着水渠里渗出的细流,突然 “嘿嘿” 笑起来,笑得像个孩子:”通了…… 真的通了……” 浑浊的眼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往下淌,滴在泥土里,瞬间就没了踪影。

古德柱往水渠里扔了片树叶,看着叶子像小船似的顺着水流往下漂,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身看向坡上的古永干,对方早就没了踪影,估计是灰溜溜地回家了,连句场面话都没留下。

“柱儿,你看!” 古德丫举着束野菊花跑过来,小辫子上沾着草籽,像个小稻草人,”花儿说水渠能成!它们都点头了呢!” 她把花插在水渠边的泥土里,黄灿灿的花瓣在风里摇,像一个个小太阳。

古德明和古德亮也来了,兄弟俩抬着个秫秸扎的小水车,累得气喘吁吁:”二哥,俺们照着你的图纸扎的!等水大了就能转,比村里的老水车还厉害!” 古德亮说话时还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开心得不得了。

赵氏扶着墙根咳嗽着走来,每走一步都像用尽了全身力气,手里拎着个布包:”给孩子们的……” 里面是几块红糖,用油纸包着,”老三说…… 让孩子们补补力气,干活才有劲。” 她看了眼水渠里流淌的水,眼里闪着光,像看到了稀世珍宝,”真能…… 浇到地?”

“能!” 古德柱大声说,声音里满是自信,”三婶您等着,秋天保证让您家粮仓堆不下,得借大伯家的缸来装!”

夕阳西下时,水渠终于彻底挖通了。山涧水顺着渠沟流淌,”哗啦啦” 地唱着歌,像一群欢快的孩子,争先恐后地流进干裂的土地里。村民们欢呼着往水里扔草帽,帽子在水上漂着,像一朵朵盛开的花。古永行站在渠边,像尊石像似的一动不动,直到水漫过他的脚面,冰凉的触感传来,才突然喊道:”俺们有水了!俺们有救了!” 声音里带着哭腔,却充满了喜悦。

远处传来枣木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笃笃笃”,很有节奏。古道整拄着拐杖站在坡上,崔氏跟在后面,像只温顺的老母鸡。老爷子盯着流淌的水渠,半天没说话,眉头紧锁,最后用拐杖往水渠边的石头上敲了三下:”嗯…… 像那么回事。” 这三个字,比任何赞美都让古家人高兴。

崔氏却拉着古德财的手,小声嘀咕,声音跟蚊子哼似的:”这水要是能浇到咱大房的地就好了……” 被古道整回头瞪了一眼,赶紧闭了嘴,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古德柱看着这一幕,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他摸了摸左手心的月牙形伤疤,那里还残留着握扳手的痛感,时刻提醒着他肩上的责任。远处,古德才背着书包往这边看,青布长衫在晚风中飘,像一面小小的旗帜,眼神里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是羡慕,还是别的什么?古德武和古德宝在水渠里摸鱼,溅起的水花惊飞了水渠边的蝴蝶,那些蝴蝶扇着翅膀,飞向远方。

刘氏和李氏坐在田埂上说话,手里的针线飞快地穿梭,缝补着孩子们的破衣裳。古永行和古永生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水车的样子,时不时争执两句,脸红脖子粗的,又很快和好,像两个调皮的孩子。炊烟在村子里升起,袅袅娜娜的,混着泥土的腥气和青草的香,构成了一幅温馨的乡村画卷。

古德柱知道,家族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虽然只是微微一动,但足以带来希望。爷爷的枣木拐杖虽然还在,但分量似乎轻了些;大伯的蛮横依旧,却挡不住大家想过好日子的心;三叔的腰杆挺得更直了,说话时也敢看人的眼睛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唯唯诺诺。

他捡起块光滑的石头,扔进水渠里,涟漪一圈圈散开,像极了这个正在慢慢改变的家。水流哗哗地向前奔,带着希望,奔向远方的田野,也奔向每个人的心里,滋润着干涸的期盼。

夜色降临时,古家二房的屋里格外热闹,像过年一样。刘氏蒸了红薯,还煮了锅野菜汤,虽然简单,却热气腾腾的。李氏带着古德武和古德文来帮忙,三个孩子在院子里追逐打闹,笑声不断。古德武讲着五叔在外面的见闻,说他见过能自动转的水车,不用人推,可神奇了。古德柱听得认真,时不时问几句细节,像个好学的学生。

古永行喝着刘氏泡的蒲公英茶,咳嗽声轻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些。他看着古德柱和古德武凑在一起画图,突然说:”柱儿,你五叔明年回来,咱请他喝咱自己酿的米酒,让他尝尝咱的好日子。”

“要得!” 古德柱笑着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到时候让五叔看看咱的水车,保证比他见过的还厉害,让他大吃一惊!”

窗外,月光洒在水渠上,像铺了层碎银,闪闪发光。古德丫的野菊花在渠边开得正艳,仿佛在悄悄见证着这个家的新生,用它们的芬芳记录着这一切。

水渠通水的第三天,古家村的田埂上就热闹起来,像赶大集似的。先是李二婶挎着菜篮子来打水,看着清凌凌的水流进自家菜地,笑得满脸褶子,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了一起:”柱儿他娘,你家这水渠可真是救命的菩萨!以后俺家的菜再也不用靠天吃饭了!” 刘氏站在渠边摘野菜,左手食指的弯月形伤疤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她笑着摆手:”都是大家搭把手才成的,要谢就谢孩子们有主意,脑子活泛。”

正说着,就见古永芳风风火火地从邻村赶来,蓝布帕子角的桃花绣得歪歪扭扭,像朵没长开的花,里面裹着半袋麦种:”二嫂,俺给你送好东西来了!” 她嗓门亮得像铜铃,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俺当家的在镇上听货郎说,有种麦种抗旱,产量还高,俺特意用两尺布换了点回来。”

刘氏刚要道谢,就见崔氏拄着拐杖跟在后面,耷拉着脸,像谁欠了她八吊钱似的,说:”老六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有好东西不先给你大侄子,倒给这穷坑送来!”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袋麦种,像只盯着骨头的狗,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往水渠边挪了挪,”这水…… 真能浇到老地?”

古德丫正蹲在渠边插野花,听见这话,脆生生地接话:”太奶奶,花儿说水能浇到!它们喝了水,长得可快了!” 她兜里的野山楂滚出来,红通通的,被崔氏眼疾手快地捡起来塞给身后的古德财,”咱财娃子最爱吃这个,多吃点,长得壮壮的。”

古德柱假装没看见这偏心的举动,热情地招呼古永芳:”姑姑快进屋坐,俺娘煮了蒲公英茶,败火。” 他知道这位姑姑向来护着二房,去年还偷偷把古永干偷鸡的事告诉了姑父,让大伯被姑父追着打了半条街,想想就解气。

古永芳拍着崔氏的背,像哄小孩似的:”娘您就别操心了,二房日子好过了,还能忘了老祖宗?到时候少不了您的好处。” 她偷偷给刘氏使眼色,压低声音说,”俺带了把新镰刀,给三弟改农具用,比他那把豁了口的强多了。”

这话正说到刘氏心坎里 —— 古永生这几天忙着给村民改农具,那把旧镰刀早就该换了,刃都磨得快没了。她拉着古永芳的手往屋里走,眼角瞥见古德莲躲在树后偷看,手里还攥着本草药图谱,皱巴巴的,八成是又想学认草药了,却不好意思过来。

晌午时分,日头正毒,古永干带着古德金扛着锄头来了,说是要 “看看水渠到底咋回事,别让二房搞砸了”。王氏跟在后面,眼睛在渠边扫来扫去,像个侦探,突然尖叫一声,声音能把房顶上的瓦片震下来:”哎呀!俺的银镯子掉水里了!那可是俺的命根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围过来看热闹。王氏却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拍着大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是俺娘家陪嫁的!纯银的!肯定是被二房的人捡去了!想昧下当传家宝啊!” 她偷眼瞅着古道整家的方向,显然是想让老爷子出来主持 “公道”,好讹点东西。

古德柱心里明镜似的 —— 王氏哪有什么银镯子,她那点家底村里人谁不知道,这是故意来找茬,想搅黄水渠的事。他刚要说话,李氏就提着水桶过来了,”哗啦” 一声把水泼在王氏面前,溅了她一身泥点子:”大嫂要是掉了镯子,俺帮你捞!不过这渠水浅,真掉了也淹不着,一眼就能看见。倒是你坐这哭,别把水弄脏了,大家还等着浇地呢!”

王氏被泼了一身水,愣在那里,像个落汤鸡,半天没反应过来。李氏叉着腰继续说,声音洪亮:”五弟托人捎信说,镇上最近在抓讹人的泼妇,抓着了要游街示众,脸上还要抹灰,让大家都瞧瞧是谁在耍无赖!”

这话吓得王氏一激灵,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哭了,指着古德金骂:”都怪你!非要来这破地方!害得你娘丢了镯子!” 拉着儿子灰溜溜地走了,像两只战败的公鸡。古永干跺了跺脚,瞪了李氏一眼,也跟了上去,临走前还不忘往水渠里啐了口唾沫,真是本性难移。

崔氏看着儿子的背影,嘴角撇了撇,想说什么,却没敢作声,怕引火烧身。古道整拄着拐杖在渠边站了半天,像尊雕像,突然说:”老三改的农具,给大房也弄一套,别耽误了种地。” 说完转身就走,枣木拐杖敲地的声音比往常轻了些,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

古德柱看着老爷子的背影,知道他的态度是真的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偏袒大房。古德才背着书包经过,突然停下来说:”二哥,我作文被先生表扬了,说 ‘ 水渠济世 ‘ 写得好,还在课堂上念了呢。” 他青布长衫的袖子沾了点泥,显然是偷偷摸过渠水,想试试水温。

“那挺好,有出息。” 古德柱笑着点头,” 等收了麦子,让你娘教你割麦,体验体验生活,比在私塾里坐着听先生讲大道理实在得多。”

古德才脸一红,像被煮熟的虾子,挠了挠头跑了,跑出去老远还回头望了望水渠,眼里满是好奇。古德武在渠里摸出条小鱼,巴掌大小,举着喊:”二哥快看!水渠里有鱼了!这才几天啊,就有活物了!” 古德宝和古德文趴在渠边,伸手去抓,溅了满身水花,像两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小泥鳅。

傍晚收工时,古永生背着改好的锄头来道谢,锄头上还闪着新磨的光泽。赵氏跟在后面,哮喘轻了些,不像以前那样咳得直不起腰了,手里捧着个木雕小兽,刻得有模有样:”给丫丫玩的,老三说这叫貔貅,能招财,让丫头天天抱着,咱日子就能越过越富。” 古德亮趴在父亲背上,手里攥着本草药图谱,指着渠边的蒲公英说:”二伯娘,这能治咳嗽,俺爹说的。”

刘氏赶紧把孩子抱下来,往他兜里塞了块红糖,红糖纸在夕阳下闪闪发亮:”亮娃真能干,比你爹强,知道心疼人。”

古永行蹲在渠边,用树枝画着水车,地上已经画了好几个版本:”老三,咱这水车得做结实点,最好能带动石磨,到时候磨面都不用费劲了,比用人力快多了。” 古永生点头,手里也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零件:”我琢磨着用槐木做,耐水泡,能用好几年。”

古德柱看着大人们商量着,孩子们在渠边追逐打闹,你追我赶的,心里暖融融的。水渠里的水映着晚霞,像条金色的带子,把二房、三房、五房的心紧紧系在了一起,谁也分不开。

夜里,古德柱躺在炕上,听着父母小声说话,像两只呢喃的燕子。刘氏说:”他爹,你看咱攒的铜板,够买麦种了,等种下去,明年就能有新麦子吃了。” 古永行说:”等收了秋,先给你扯块新布,做件新褂子,你那件都打补丁了,穿出去让人笑话。”

窗外的月光顺着水渠流淌,像一条银色的绸带。古德丫的野菊花在夜里散发着清香,丝丝缕缕的,飘进屋里。古德柱摸了摸左手心的疤,知道好日子就像这渠水,虽然慢,却一直往前流着,总有一天能灌溉出满田的金黄,让全家人都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

转天一早,古家村的炊烟里多了新味道 —— 那是各家各户用改良农具劈柴做饭的声响,比往常轻快了许多,”咚咚咚” 的,听着就有劲儿。古德柱站在渠边,看着太阳从山后升起,把水渠染成金色,像铺满了金子,心里盘算着该教三叔做曲辕犁了,那玩意儿可比现在的犁先进多了,能让种地效率翻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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