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正在寻找一本充满奇幻与冒险的青春甜宠小说,那么《沈教授,我算什么?》将是你的不二选择。作者“釉里歌”以细腻的笔触描绘了一个关于林溪沈清远的精彩故事。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喜欢这类小说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沈教授,我算什么?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江南的雨,总来得没有道理。前一刻还是天青色的薄云,转眼细密的雨丝便织满了天空,无声无息地浸润着这座千年古城。雨不大,却极密,像无数冰冷的牛毛针,扎在裸露的皮肤上,带来一种绵延不绝、挥之不去的阴郁。
林溪没撑伞。她只穿了件烟灰色的薄针织衫,雨水很快浸透了布料,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勾勒出伶仃的肩胛骨。寒意顺着脊椎一路向上爬,她却浑然不觉,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西湖边的长堤上走着。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板,倒映着铅灰色的天和岸边垂柳模糊的绿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却又日益膨胀对沈清远的情愫,如同堤岸下深不见底的湖水,被这阴冷的雨一激,反而更加汹涌地翻搅起来,让她心烦意乱。她渴望这冰冷的雨水能冲刷掉点什么,哪怕只是片刻的麻木也好。
白堤上游人稀少。雨雾笼罩下,远处的保俶塔只剩一个朦胧的剪影,孤寂地矗立着。她拐过弯,视线不经意地掠过前方断桥残雪的石碑。脚步,就在那一刻被钉在了原地。
石碑旁,一把宽大的纯黑雨伞稳稳地撑开一方干燥的小天地。伞下并肩站着两个人。
男人身形挺拔,深灰色定制西装的肩线在伞下昏暗的光线里依然利落得如同刀裁。一丝不苟的后梳发型,金丝眼镜的镜框在雨天的微光里反射出冷硬的线条。正是沈清远。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倾听身边人的话语。而他身旁的女人,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象牙白色长裙,外面罩着同色系的羊绒大衣,颈间一抹鸽血红宝石项链,即便在这样灰蒙蒙的雨天里,也灼灼生辉。她微微仰着脸,正对着他说话,唇角弯起的弧度完美无瑕,明艳得如同骤然撕破雨幕的一道强光。
影后苏晚晚。林溪在无数杂志封面和电影海报上见过这张脸。此刻,她离沈教授那么近,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苏晚晚甚至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纤玉指,轻轻拂去了沈聿肩头一片被风吹落、沾了雨水的柳叶。沈清远没有避开。他只是微微颔首,似乎在道谢,姿态是林溪从未见过的放松和熟稔。
那身深灰色西装……林溪的指尖在冰冷的空气中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就在上周,他穿着这身西装来新闻系做交叉学科讲座。散场时她抱着厚重的资料下台阶,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是他反应极快地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她的手指慌乱中按在他胸前,清晰地感受过那昂贵布料下沉稳有力的心跳,还有一丝极淡、极冷的雪松气息。那瞬间的温度和触感,曾在她心头盘桓了许久,带来隐秘的悸动。
此刻,那同样的布料,正被另一个女人,用那样亲昵的姿态触碰着。
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骤然紧缩,然后猛地向下沉坠,一直沉到西湖冰冷的水底。一股尖锐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眼前沈清远和苏晚晚并肩而立的身影,在雨雾中模糊、扭曲,像一场荒诞不经的噩梦。
她猛地转过身,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逃离那个地方。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浸透了她单薄的衣衫,也浸透了她那颗刚刚还怀着隐秘期盼、此刻却一片冰凉的心。世界只剩下雨声,和自己胸腔里那颗破碎心脏剧烈擂鼓般的回响。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像沉重的鼓点,一下下砸在耳膜上,几乎要震碎颅骨。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廉价香水、还有汗液混合的浑浊气味。迷幻的镭射光柱在拥挤攒动的人头上方疯狂切割,将一张张沉醉或癫狂的脸映得光怪陆离。
林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这家位于城西地下室的酒吧的。她只记得自己像一具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在雨里走了很久很久,直到浑身湿透,冷得发抖,然后被这喧嚣的入口像漩涡一样吸了进来。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灌下了第几杯颜色诡异的烈酒。液体像火线一样灼烧着喉咙,一路烧进胃里,带来短暂的麻痹和灼痛。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晃动,光怪陆离。
“美女,一个人喝多没意思啊?”一个带着浓重烟酒气的声音黏腻地贴了上来。一只粗糙油腻的手,带着令人作呕的温度,毫无征兆地重重拍在了她的后腰上,甚至带着下流的力道向下滑去。
“啊!”林溪像被毒蛇咬了一口,尖叫着猛地从高脚椅上弹起来,身体剧烈一晃,带倒了手边那只还剩半杯酒的玻璃杯。
“啪嚓!”刺耳的碎裂声在嘈杂的音乐里也显得格外清晰。琥珀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溅了一地。
“哟,脾气还挺大?”那是个剃着板寸、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被她的反应激怒了,脸上横肉抖动,一把抓住了她湿冷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装什么清高?来这不就是找乐子的吗?哥哥陪你……”
手腕传来的剧痛和那恶心的触碰让林溪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残留的酒意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冲散了大半。她想挣扎,想尖叫,可身体被酒精麻痹得发软,喉咙像是被堵住,只能发出惊恐而破碎的气音。周围的喧嚣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那些晃动的人影没有一个看向这里,冷漠得像舞台背景板。绝望的冰冷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那只油腻的手更加放肆地要箍住她的腰时,
“滚开!”
一声暴怒的厉喝,如同平地炸响的惊雷,竟硬生生撕裂了震耳欲聋的音乐!那声音带着林溪从未听过的狂暴和失控,熟悉又陌生。
一道迅疾如电的身影猛地从侧面冲撞过来,带着一股狠绝的力道,精准地一拳狠狠砸在了那个金链子男人的颧骨上!
“砰!”沉闷的骨肉撞击声清晰可闻。
金链子男人猝不及防,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嚎,踉跄着向后倒去,撞翻了一张小圆桌,酒瓶杯子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混乱中,林溪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拽向后方,撞进一个坚硬却带着剧烈起伏的胸膛。熟悉的、极淡的雪松气息,此刻却混合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陌生的、几乎要焚烧一切的怒意,将她紧紧包裹。
她惊魂未定地抬起头,视线一片模糊的水光。在酒吧顶部旋转的、刺得人眼睛发痛的镭射灯下,她看到了沈清远的脸。那张永远冷静自持、如同精密建模般完美的脸孔,此刻扭曲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狰狞的暴怒。他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了几缕在额前,呼吸粗重得像拉风箱,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最刺目的是,他那副象征着理性和距离的金丝眼镜,竟被打飞了出去,狼狈地跌落在几步之外肮脏的、流淌着酒液和碎玻璃的地面上。
“林溪!”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那声音是从紧咬的牙关里迸出来的,带着后怕的颤抖和滔天的怒火,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她脸上,“你疯了?!一个人跑到这种地方来!要是出了事……要是你妈妈知道,她非得气出心脏病不可!”
那声“妈妈”,像一根冰冷的针,精准地刺破了林溪心中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堤防。所有的委屈、心碎、愤怒、以及刚刚濒临深渊的恐惧,在这一刻轰然决堤!
“我妈?”她猛地甩开他的手,动作大得自己都踉跄了一下,泪水终于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未干的雨水和酒渍,狼狈不堪。她仰起脸,对着沈清远那张盛怒而陌生的面孔,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所有人的耳膜:“沈教授!你永远都是这么理智!这么克制!永远站在高处!你从来都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永远都那么完美!永远都不会错!”
她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离水的鱼,眼神破碎而绝望,死死地盯着他,每一个字都淬着血泪般的质问:
“可是沈清远!你有过不理智的时候吗?你有过失控的时候吗?你有过……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吗?!你告诉我啊!”
酒吧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震耳的音乐、旁人的惊呼、金链子男人的呻吟……所有声音都退到了遥远的地方。只有林溪嘶哑的质问,如同利刃,悬在他们之间狭窄而炽热的空气里。
沈清远脸上的暴怒在她这连珠炮般的诘问下,骤然凝固了。他急促的呼吸也仿佛停滞了一瞬。那双深邃的眼眸,没有了镜片的阻隔,清晰地映出她泪流满面、绝望而倔强的脸。他看到了她眼中的心碎,看到了那场西湖边的雨,看到了那无法言说的情愫,也看到了自己此刻狼狈失控的模样。
时间在震耳欲聋的寂静中仿佛只过了一秒,又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林溪……”他的声音陡然哑了下去,所有的暴怒和训斥仿佛被瞬间抽空,只剩下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近乎虚脱的沙哑。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吞咽某种滚烫而苦涩的东西。
下一秒,他猛地伸出手臂,不再有任何迟疑,不再有任何克制,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力道,狠狠地将她整个人拽进自己怀里!动作之大,撞得林溪闷哼一声,额头磕在他坚硬的下颌上。
他的双臂如同烧红的铁箍,死死地、不留一丝缝隙地将她禁锢在胸前,勒得她几乎窒息。他滚烫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隔着湿透冰冷的衣衫,那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她烫伤。他低下头,滚烫而急促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陌生的、近乎绝望的情绪,狠狠砸在她冰冷的耳廓上,每一个字都像从灼热的胸腔里直接迸溅出来的熔岩:
“现在就是!”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响在林溪的耳边,也炸碎了她所有的质问和心防。他失控了。那个永远冷静、永远正确、永远站在云端的沈教授,此刻正用尽全力抱着她,在她耳边承认了他的失控。他的怀抱紧得生疼,手臂肌肉绷得像石头,胸膛剧烈起伏的震动直接传递到她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毁灭性的力量。
酒吧的光怪陆离在他们周围疯狂旋转,破碎的酒杯、翻倒的桌椅、围观者惊愕的目光、还有地上那副沾满污渍的金丝眼镜……一切都成了模糊的背景板。世界缩小到只剩下这个紧到令人窒息的拥抱,和他落在耳畔那滚烫的三个字。
林溪僵硬的身体在他怀里一点点软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放弃了挣扎,额头抵着他同样湿透的、带着雨水和汗水气息的衬衫领口。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瞬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灼烫一片。她抬起手,指尖带着迟疑的颤抖,最终紧紧攥住了他背后那同样被雨水和汗水浸透、已经揉皱不堪的西装布料,像抓住风暴中唯一的浮木。
掌心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肌肉的紧绷和微微的战栗。
酒吧的混乱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沈清远抱着她,下巴紧紧抵着她湿透的发顶,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但那禁锢的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深地把她按向自己。仿佛只有这样真实的触感,才能确认她此刻安然无恙地在他怀里。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似乎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沉暗和一丝劫后余生的疲惫。他微微侧过头,嘴唇几乎贴着她冰凉的耳垂,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
“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