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精选一篇精品短篇小说《听见车子心声后,我决定离婚》送给各位书友,在网上的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顾淮生林若雪,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小说作者是野渡,这个大大更新速度还不错,听见车子心声后,我决定离婚目前已写8793字,小说状态完结,喜欢精品短篇小说的书虫们快入啦~
听见车子心声后,我决定离婚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一章
和顾淮生结婚三十年,我却意外听到了他那辆老奔驰的心声。
“7.21,去学校,给林若雪送晚餐早餐。”
“7.22,驾驶四十公里,带林若雪看日出。”
“7.23,不出车,跟林若雪在车内震……
最后两个字听完,我抬眼,看向身旁温柔满眼温柔的顾淮生。
疑窦顿生。
林若雪……
那不是丈夫常年带在身边,赞不绝口的博士生吗?
1
那个奇怪的声音,是在我给顾淮生熨衬衫时出现的。
“7.19,去学校,给林若雪亲手做早餐。”
“7.22,驾车京华大学,给林若雪母亲送鸡汤。
“今日……”
林若雪,这个名字我熟悉,顾淮生最得意的博士生。
怔然出声:“她怎么会……”
那道声音也愣了:“博士生?她不是顾淮生的妻子吗?”
话落,我心中一阵荒谬。
但更荒谬的是,此刻与我对话的,不是人。
而是我们家那辆开了十五年的老奔驰,老蓝。
它说,为了防止老年痴呆,它每天都会写驾驶日记。
却没想到,有一天,我能听见。
老蓝说,它承载着顾淮生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我和他的家,也不是他任教的大学。
而是为一个年轻的灵魂,偏离了航线。
我半晌说不出话,沉默地抚上右手的戒指。
那是三十年前,顾淮生用他赚的第一笔的稿费给我买的。
“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淮生他……真的和那个学生有什么?”
说逃避也好,说舍不得多年情分也罢。
我有些不信。
老蓝声音有些委屈。
“不信?”
“那下一个一分钟,他就会送你一支香水。”
“那是送林若雪礼物剩下的小样。”
话落,顾淮生带着一身香气回来了。
手上拿着只香水。
“晚晚,今天临时被系里几个老朋友拉着开了个研讨会,这才耽搁了时间。”
“不过,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说着,他把香水递给我,眼里的深情一如往昔。
“我记得你最喜欢花,这瓶栀子花香水,我在一家老香水店看到,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他目光紧盯着我,似乎期待我会喜欢。
然而,我一接过香水,就开始剧烈咳嗽。
是,我喜欢花不错。
但他似乎忘了。
我,对栀子花过敏。
……
咳嗽到昏迷前,我的记忆随身体一起动荡。
多年前,顾淮生还是个一文不名的穷诗人,而我是院长最器重的女儿。
他为了能配得上我,把自己关在图书馆里,没日没夜地读书、写作。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文学青年,到连续在国家级期刊上发表论文。
同学约他去参加诗社活动,他总摇头,指着我对那人说:“我的诗社,就在这里。”
我们确定关系的那天。
他带着他第一本诗集的出版合同,站在我宿舍楼下的银杏树下。
“晚晚,现在我可以用我的笔给你一个家了。你是否愿意,成为我所有作品永恒的第一读者?”
年轻时的赤诚,足以点燃整个世界。
以至于,我放弃了去国外读博的机会,甘心为他洗手作羹汤。
他评上教授的那一天,在我耳边许诺:“此心此生,唯你一人,绝无旁顾。”
白首同心,结婚三十载,他的笔,却开始为别人描摹青春。
2
再睁开眼时,我对上一双愧疚的眼眸。
“晚晚,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顾淮生紧紧握住我的手。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么粗心。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听听,多么动人的情话。
我闭上眼。
对顾淮生说:“让我再歇一会儿。”
顾淮生也不气馁。
温柔的为我喂下一碗药,说:“好,你安心睡,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有我守着。
就当我真因这几个字迷迷糊糊要睡过去时。
一道手机铃声响了。
顾淮生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然后,他摇醒我,温声:
“晚晚,我必须得出门一趟,有一个很重要的文学峰会。”
他的表情,夹杂着歉疚,看起来那么真挚。
峰会?
是为了去见她吧。
我想起他刚刚的电话。
“这场会议真的那么要紧吗?我一个人在家,心里有点不踏实……”
“晚晚,这次峰会邀请了海内外的知名学者,我是中方代表的主讲人,这个责任我必须担起来。”
说完,他轻轻抚了抚我已经不烫的额头,抛下我走了。
“但,顾淮生并未出现在学术会议,而是去了大学城的一家古籍店门口。”
三十分钟后,老蓝的提示音体贴响起,它催促我。
“我看到了,他们还在没人时接了个吻。”
“晚晚,直接打车来学校,你们人类把这个叫什么?捉奸?”
老兰的催促下,我很快打到车。
一进校园,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挽着顾淮生的手。
明眸如月,笑颜如花。
像一份过分璀璨的阳光,刺痛了我的心。
我跟着他们,一路走到那家看着就高级的古籍店门口。
门口的侍者穿着长衫,气质儒雅。
见我走近,微微躬身,伸手拦住了我。
“抱歉,夫人,本店今日只对受邀贵宾开放。”
贵宾。
两个字,瞬间划开了我与顾淮生之间的鸿沟。
我只能贴着窗户,像个偷窥狂。
看顾淮生为他的学生买了本,抵得上一套房的古籍。
看他拉着女孩儿的手:“若雪,你对文字的这份敏感与热忱,就如同我年轻时的模样……”
看他说这话时,眼神真挚。
同三十年前和我告白时,没什么两样。
我没法再听下去,出门找到他们停靠在路边的老蓝,靠着它,泪水决堤。
明明多年前,是顾淮生紧紧握着我的手,告诉我。
“晚晚,你就是我的港湾,是我所有灵感的源泉。”
“我绝不会让任何世俗的东西,来打扰我们的时间。
是的,一开始是这样的。
直到后来,他身边的其他博导,一个个都在炫耀自己的学生多么有才华,多么有灵气。
顾淮生参加那些学术研讨会的时候,也总把传承和新血液挂在嘴边。
他看起来,非常享受那种作为导师,被年轻学子崇拜和仰望的感觉。
比起一个平凡的家庭主妇,他更喜欢那些年轻的,有活力的,看起来闪闪发光的女学生。
然后慢慢的,他的精力,被那些他称之为学术应酬的活动,与他口中最得意的学生。
占据得越来越多。
越来越多。
直至在家中喝一杯热茶的功夫都没有。
3
抽出回忆,顾淮生正好发来语音,问我晚饭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仍然温柔耐心,同离开家时没什么分别。
最后,他说:“才离开半日,就深觉想你。晚晚,我不该出门的。”
好巧,语音条播放到这句的时候。
我和老蓝一起看到他搂着林若雪从我们面前走过,逛街,对视。
打了一个很温柔的啵。
与他心爱的学生,一直约会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
衣领上带着口红印的顾淮生,才舍得与我一前一后同时回家。
他不知道我出门跟踪他的事。
看着我,眼神温温柔柔的,手上还带我最喜欢作家的新书。
“晚晚,我不该在你身体不适的时候离开,但会议的议程实在……”
似乎也意识到解释无用。
他不说话了,放下袋子,给我熬了我生病时最爱喝的鸡汤。
我看着他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和下午路边与女学生牵手的身影重合。
心里忽而空了一块,一个念头在脑海越来越明显。
离婚吧。
结束这错付真心的三十年。
厨房门推开,顾淮生熟练地给我盛好了一碗汤。
“累了一天,总算能像这样什么都不想,只陪你安安静静地吃顿饭了。”
偏偏一则消息在这时弹出:
“老师,您送来的鸡汤妈妈喝了,精神好多了。”
后面,附送着一个飞吻的表情。
汤勺砰的一声摔倒桌上。
这下我是彻底吃不下去了。
顾淮生也注意到我惨白的脸色,不顾我的反对,坚持要带我去医院。
被他拉着出门时,我无意中看到他打车时的手机屏幕。
那是林若雪。
她就在顾淮生的手机屏保上,那么笑盈盈地看着我,光明正大又肆意。
我深深蹙起眉。
“怎么了?晚晚,是哪里又开始疼了吗?”
顾淮生担忧地看向我。
就好像三十年前,他也是这么站在图书馆门口,那么温和地牵起我的手,说外面的风大。
“早就提醒过你,天凉了要加件披肩,怎么总像个孩子一样让人操心?”
令人操心?
我差点笑出声。
再不打算遮遮掩掩,我直接出击。
“顾淮生,你今天根本没去什么峰会吧。你的车,带你去了大学城。”
4
一句话,直接让顾淮生愣在原地。
表情一下子急了:“晚晚,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怎么可能对你撒谎……”
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我替他按下接听键。
下一秒,女孩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
“顾老师,实在抱歉这么晚打扰您,可我论文里有个概念一直没理顺,我怕会影响到最终的评审……”
娇滴滴的,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看啊,令他操心的,远不仅有我这个晚晚,还有需要他拯救的若雪。
不顾顾淮生的为难,我陪着他来了学校的教研室。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林若雪。
“老师,您可算来了!”
“这几个关键的论点,我翻遍了资料还是找不到支撑,要是毕不了业可怎么办……”
说着就要娇滴滴的扑过来,直到我从顾淮生身后走出来时,刹住动作。
她看到我。
那一刻,年轻女孩儿的脸上写满了惶恐和胆怯,瞧着十足的可怜。
说多漂亮,没有的。
但年轻,让人羡慕的年轻。
“师母,您千万别误会,我的毕业论文迫在眉睫,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不得不深夜求助老师。”
忍不住又笑了下,这番茶言茶语,我年轻时在小说里读过太多了。
“学术问题应该靠钻研,而不是掉眼泪。哭能让你的论据自己长出来吗?”
我笑,和顾淮生道:“别愣着了,快去尽你做导师的责任吧,学生的未来可不能耽搁。”
顾淮生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
大概是觉得我并未发现,他心口一松,连忙去帮林若雪出谋划策。
“不要为他伤心。他不再是你的专属诗人,但你的世界也不必只围绕一个男人。”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也能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不是吗?”
老蓝的声音荡漾在我的心底,很温柔。
但我仍没说话,只是看着那两人忙碌。
他们是那么心无旁骛,彼此都埋头于书海,等到其中一人有了发现,又迅速开展热烈的讨论。
发乎情止乎礼,却又让人插不进去。
直到意外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道黑影从旁窜出,冲进去,抢走林若雪的包就跑。
林若雪吓得当即尖叫。
尖叫中,已引来校警的歹徒见无法脱身,竟掏出匕首,发了狠地朝他们刺来。
“啊!”
电光石火间,顾淮生下意识地拉过我挡在林若雪身前。
他护住了他心爱的学生,却将刚刚赶到的我,完全暴露在了挥舞的刀锋之下。
一股剧痛贯穿了我的身体。
意识彻底堕入黑暗前,耳边是顾淮生终于转向我的、惊慌失措的呼喊:
“晚晚!晚晚!”
……
再醒来时,是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
手臂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缝了十几针。
顾淮生守在我的床边,双眼布满血丝,憔悴不堪。
见我醒来,他立刻握住我的手,声音嘶哑:
“晚晚,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在结婚三十年,我不能失去你……”
他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
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切,那么的懊悔。
我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哭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我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推开了他。
我看着这张我爱了三十年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顾淮生,我们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