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的青铜灯在晨雾中泛着冷光,嬴政的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天幕新展开的血色画卷上。三日前流民涌向东南亚的画面仍历历在目,此刻光幕上已浮现出触目惊心的纪年:“1680 年起,在《圈地律》的刺激下,南明百姓掀起‘闯南洋’热潮。第一年便有一百二十万人渡海南下,至 1685 年达到峰值,单年涌入二百三十万人。这些流民携带简陋武器,在明军的督导下,沿着湄公河、萨尔温江一路推进,所过之处,村寨成墟。”
“以利诱民,以杀立国,此等行径亘古未有!” 李斯的拐杖重重顿在金砖上,指着画面里流民将土著孩童绑在木桩上的场景,花白胡须剧烈颤抖,“秦法虽严,却严禁滥杀无辜。当年王翦平楚,虽斩首十万,却仍安抚百姓,约法三章。这南明用土地诱惑流民,用鲜血铺就疆土,与禽兽何异!”
嬴政指尖在玉案上缓缓滑动,目光扫过画面中南明官员在西贡设立的 “人头兑换处”—— 流民排队用土著首级换取白银,账簿上标注着 “壮丁一颗五两,老弱妇孺一颗二两”。当看到有流民一次兑换三百颗首级时,始皇帝突然冷笑:“秦用军功爵制激励士气,斩一首级晋一级,却从未波及老弱。这《头颅令》不分男女老幼,实为暴政!”
天幕的解说声带着血腥味:“1682 年,面对土著愈演愈烈的反抗,南明正式颁布《头颅令》:‘凡献东南亚土著首级者,依等级赏银;累积百颗者,可免赋税三年。’此令一出,流民如疯似狂,连明军正规军也加入其中。仅 1683 年,便有记载的‘献首’达四十五万颗。”
刘彻在未央宫猛地将案上的鎏金铜爵掷向地面,酒液溅湿了玄色龙袍。“屠夫!一群屠夫!” 他指着画面里流民将土著首级串成串的场景,声音因暴怒而嘶哑,“当年朕击匈奴,虽斩首十余万,却从未屠戮妇孺!这南明为夺土地,竟鼓励杀良冒功,比暴秦更甚!”
卫青持剑上前:“陛下息怒。匈奴乃我大汉世仇,杀伐尚有可说。可这东南亚土著从未犯我,南明却无端杀戮,实乃不义之战。当年李广利伐大宛,虽破其城,仍立亲汉之王,未敢灭绝其族。”
“灭绝?” 刘彻霍然起身,看着画面里安南国王带着残部逃往老挝的场景,“这南明何止是杀戮,简直是灭种!你看那澜沧江两岸,千里无人烟,百年后谁还记得这里曾有过国度?”
两仪殿的檀香萦绕在棋盘周围,李世民捻着棋子的手指悬在半空。画面里,1685 年安南都城升龙(今河内)被攻破,流民涌入王宫抢掠,将黄金佛像熔成金条,而明军则在城门口收取 “入城费”,每颗首级加价一两。
“利欲熏心,军纪荡然。” 长孙无忌低声道,“当年李靖灭东突厥,秋毫无犯,故能安抚其众。这南明军队与流民同流合污,虽得土地,却失人心。”
李世民突然落下棋子,棋盘上风云突变:“人心?乱世之中,生存即是人心。当年隋末大乱,窦建德在河北杀官僚分田地,百姓竟拥戴之。这南明用土地和白银诱惑流民,与窦建德何其相似?” 他指着画面里流民在安南废墟上耕种的场景,“只是,窦建德尚有仁心,这南明却只剩贪婪。”
宣和殿的玉案上铺着《诸蕃志》,赵佶的画笔悬在安南地图上。天幕上,1690 年高棉吴哥窟被流民纵火焚毁,浮雕上的仙女像被砍去头颅,画面角落标注着 “此处发现黄金佛像,引发三日血战”。
“暴殄天物!” 道君皇帝掷下笔,看着画面里被当作石料的吴哥窟石雕,声音颤抖,“当年朕建艮岳,虽耗民力,却也留下奇观。这伙流民竟将千年古迹毁于一旦,罪孽!”
蔡京在旁躬身:“陛下圣明。流民只知抢掠,不知保护,此乃蛮夷行径。我朝市舶司曾记载高棉风土,如今竟成焦土,可惜可叹。”
赵佶却盯着画面里流民将高棉贵族女子卖为奴隶的场景,突然沉默 —— 他想起了当年被金人掳走的宗室女眷。
乾清宫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崇祯帝的手指深深抠进御案裂缝。天幕上,1696 年暹罗王都阿瑜陀耶城破,明军将领与流民头领瓜分王室宝库,而账簿显示 “此战献首十七万,获奴隶三万”。
“朕当年虽失江山,却从未如此丧尽天良!” 朱由检猛地咳嗽,血沫溅在案上的《罪己诏》上,“闯贼李自成虽破北京,却也下令‘敢有伤人及掠人财物妇女者杀无赦’!这南明…… 这南明比闯贼更狠!”
王承恩跪在地上磕头:“陛下,此乃天幕误传…… 我大明岂能如此?”
“误传?” 崇祯惨笑,指着画面里南明议政院庆祝占领暹罗的场景 —— 商人们举杯欢庆,账簿上标注 “暹罗胡椒年入百万两”,“你看那些士绅商人,哪个不是笑意盈盈?他们忘了孔孟之道,忘了‘仁义’二字!”
养心殿的西洋钟滴答作响,康熙看着天幕上 1700 年东吁王朝覆灭的画面。流民在明军火炮掩护下攻破阿瓦城,将末代国王的头颅挂在城门上,而远处的红宝石矿里,数千土著奴隶正在被皮鞭驱赶。
“以华灭夷,虽狠却有效。” 玄烨对索额图道,“当年我大清入关,若学这南明之法,或许三藩之乱也不会发生。”
索额图皱眉:“陛下,此等手段过于残暴,恐失天下人心。”
“人心?” 康熙指着画面里流民在东吁土地上种植水稻的场景,“能吃饱饭,有土地种,便是流民的人心。你看这些人,十年前还是饿殍,如今已是地主,他们只会感激南明,不会记得什么仁义道德。”
咸阳宫的争论愈发激烈。李斯指着天幕上 1705 年的东南亚地图 —— 从湄公河三角洲到伊洛瓦底江流域,皆标注为 “南明直属领地”,气得浑身发抖:“陛下请看!这等靠杀戮得来的疆土,与沙丘之台何异?秦筑长城,虽耗民力,却为万世计;这南明夺南洋,只为眼前利,必不长久!”
嬴政却盯着画面里南明在曼谷设立的 “南洋都护府”,官员正在推行汉字教育,丈量土地。“秦并六国,亦曾焚书坑儒,然书同文、车同轨终成大业。这南明虽手段残暴,却将东南亚纳入版图,推行中原制度,或可传之久远。”
刘彻在未央宫看着画面里东南亚人口普查表 ——1680 年土著占总人口九成,1705 年降至不足三成,而华人占比达六成,剩下的是奴隶与混血儿。“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这里曾是土著家园?” 他长叹一声,“当年朕迁关东豪强于茂陵,只为强本弱末,却未敢改变一地人口结构。这南明…… 是要让东南亚彻底换种啊。”
卫青低声道:“人口换种,或许能长治久安。只是,这血海深仇,恐会代代相传。”
两仪殿的李世民正研究南洋都护府的税收表 ——1705 年东南亚贡银达三百万两,占南明财政总收入的四成。“利虽厚,怨亦深。” 他对长孙无忌道,“当年朕征高句丽,虽未灭其国,却收其质子,通其贸易,方得安宁。这南明只知掠夺,不知怀柔,迟早会遭反噬。”
长孙无忌指着画面里土著奴隶在种植园起义的新闻 ——“本月镇压起义七次,斩杀两千人”,“陛下所言极是。这些奴隶若联合起来,便是心腹大患。”
宣和殿的赵佶看着画面里混血孩童在学堂学习《论语》的场景,突然道:“或许…… 这也是一种教化?”
蔡京在旁道:“陛下,此乃武力胁迫下的同化,非真心归附。当年辽人学我中原文化,终未长久。”
赵佶摇头,看着画面里华商在巴达维亚开设的钱庄,“可这白银是真的,贸易是真的。百年之后,谁还会追究这些白银是怎么来的?”
崇祯帝看着天幕上南明皇帝在 1705 年冬至祭天的场景,祝文里称 “四海归一,蛮夷臣服”,突然惨笑:“蛮夷?他们自己才是蛮夷!”
康熙望着天幕上渐渐淡去的字迹,缓缓道:“这南明用二十年走完了我大清百年未竟之路。只是,这用鲜血铺就的疆土,究竟是福是祸?”
当天幕上的画面彻底消失,各朝宫殿内都陷入了沉寂。帝王们心中都清楚,南明在东南亚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改写了历史的轨迹。只是,这条沾满鲜血的道路,能走多远?
欲知南明如何治理这广袤的南洋之地,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