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斩楼兰之恶鬼共生》是一本引人入胜的双男主小说,作者“客松华”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叶玄澈北宫瑾舟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总字数101064字,喜欢双男主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斩楼兰之恶鬼共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上元沸月,千灯灼夜。金吾弛禁的夜,满城烟火溅上九霄,碎作星子,又簌簌落进游人眼底。
可那烟火照不亮汴河底的沉骨,比不上画舫上飘下的胭脂红,与那东市贱卖的丫头腕间红,看那河畔华灯妙,盏盏描金画凤的宫灯,烛泪竟混着窑姐儿的指甲油。忽一阵风过,灯影里浮出张肿胀的脸
火龙翻腾时,又听见西巷破庙里,老乞丐咽下最后一口气,手中半块冷糕早被野狗叼去。
果真是京城,乱花渐欲迷人眼……
一声清亮的少年声,划破霓虹的长夜
“快跟上,福禄!”
听声寻去,望着那少年郎素白衫染竹影,青丝带束春风,在鼎沸的人群中穿梭着。
“公子,你跑慢点,我……跟…不”
后方追赶的家仆,一脸蜡黄相,只见他枯瘦的手撑着膝,骨立如柴,汗透麻衣,踉跄似风中枯苇,摸了把虚汗,粗喘着……
“跟…不上……慢点…公子”
前方跑着的那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正是叶大将军府中的小公子叶玄澈,今个高兴,大病初愈,想赶上今年上元节,在汴河上放个花灯,祛祛病气。
但他看着这片盛世光华,不由得心口一阵发慌,这璀璨灯火,美则美矣,却脆得像琉璃,仿佛一碰就要碎。
半晌,叶玄澈回过神,对后面瘦的竹签似的人道:“快点,天天吃那么点,回头来旺又要笑你了。”
终于跟上这祖宗了,福禄吁了口气,挨着小主子,眼底皆是厌恶道:“他还敢笑我,自己养一身肥肉,来年等着杀猪吧。”
闻言,叶玄澈抿唇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二人互相的贬损,于他而言早已习惯。
“公子,待会儿人多,到时找不着您了,夫人今年可能真的要杀猪了。”
看着福禄一脸的胆惊受怕,叶玄澈忍俊不禁,拍了拍肩膀,又怕拍的太重,把这人的骨头都拍散了。
“知道了”,叶玄澈看了汴河两岸挤满了放灯的人,水面漂着千百盏花灯,烛光摇曳,映得整条河像着了火,“你到时就在旁看着我就行。”
“欸!小的得令”
千盏花灯顺流而下,烛火在河面铺开碎金。人影绰绰,笑语浮沉,整条汴河成了流动的星汉。另一处,浮桥旁,一行一徐的少年在灯火旖旎的庙会旁走着
“你说,好好一个庙会,你非要跟父亲过意不去做甚?”
北宫瑾舟在前头没个正形的走着,一边抛着钱袋,还一边回头给他操碎心的兄长回个话道:“谁知道他老人家老是挑我毛病,受不了呗!”
“唉,何必呢”北宫廷看这自个儿未及弱冠之龄的仲弟,想到往后,自已不在身旁的日子,不经捏了捏眉心。
“铭安,你听我说…………”
北宫瑾舟刚要止住兄长的话头,倏忽听到汴河旁一声人群的嘈杂。
“有人落水了!!落水了!”
“谁呀??”
“谁掉河里了?”
“救救我家公子吧,我不识水性,救救我们吧!
可谁又会去救,寒冬腊月的。上回有人吃醉了酒落入河中,尸骨还没捞起来呢……
“兄长我去吧,你在这等着”北宫瑾舟望着那一双沉静的眼眸,得到准许,就下去了…
腊月的河水泛着刺骨的冷,碎冰碴子随着暗流相互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
叶玄澈落水的那一刻,寒意便如千万根钢针扎进骨髓,四肢顿时僵得动弹不得。冰冷的河水灌入鼻腔,呛得他眼前发黑,身子却仍在不断下沉。
“好冷………”
恍惚间,他看见一道身影破开水面,朝他游来。那人红衣浸透,黑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尾逆流而上的鱼。
叶玄澈意识模糊,只觉得那人的手臂有力地环住他的腰,将他往上托。
水波晃动间,他依稀瞧见那人紧蹙的眉和苍白的唇,还有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坚定,却又带着几分焦急。
昏昏沉沉,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拽着往上浮。耳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有人在大喊,有人在哭嚎,可他却只觉得冷,冷得连意识都快被冻结。
最后一丝清明消散前,他感觉到自己被拖上了岸。刺骨的寒风刮过湿透的衣衫,冻得他浑身发抖。
“啧,这人怎么穿这么多?”北宫瑾舟瞧着这人衣服的层层叠叠,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救人要紧
便挑开衣襟,此时河水浸透的素衣紧贴在脖颈上,透出底下伶仃的骨形。
那截颈子本就细白,被冰水泡得发青,筋脉在薄皮下微微跳动,像雪地里冻僵的雀鸟喉间最后一颤。
喉结在湿漉漉的皮肤下滑动,衬得那处肌肤愈发像将化未化的春雪——仿佛伸手一碰,就会连皮带骨碎在指间。
但最勾人的地方,还是那喉间的朱砂痣,一点惊心魄……
又往上瞧去,这人长得可真好看,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了片淡青的影,唇色虽淡,但似雪中碾碎的一瓣梅
最是那紧闭的眉眼,清冷如霜,此刻却透出几分艳色。水珠自眉骨滑落,顺着鼻梁滴下,竟像是仙人堕凡时,不慎沾了红尘泪。
北宫瑾舟不禁恍了神,但理智又将他思绪拉回………
救人呐,他娘的
按压了几下,以气度息,循环往复……
“公子,救救我家公子吧…”
叶玄澈咳出几口冰水来,呛咳地仰起头,眼前有一丝清明,但禁不住冷,又恍惚间意识消散了……
似乎听见有人唤着他,好像不是福禄,嗓音低沉,让他不要睡,可还是熬不住,昏去了……
北宫瑾舟忽觉肩上一沉,原是他兄长将大氅给他披上…
“不用,兄长”
说罢将大氅给叶玄澈裹住,河岸挤满看客,指点的、惊叹的、念佛的,却无人递件干衣。
“澈儿,澈儿!”
人群中让出一道,福禄扶着位绛衣藏锋,眉目淬雪的妇人走来,福禄原本苍白的脸又添了几分,还冒着虚汗……
叶慈看着平日本就病弱的幼子,又落了水,不由的心肝疼疼的,忙从北宫瑾舟怀中接过…
“公子是哪个府上的,公子救子之恩,来日我叶府定往府上道谢。”
说罢又扫了扫少年腰间的玉佩,青玉螭纹佩,玉色如封冻的深潭,透着一股寒气
看到背面露出”北”字阴刻——原道是北宫侯府…
“原是北宫小侯爷,叶氏在此谢过小侯爷了”
北宫廷拍了下北宫瑾舟的头,拱手作揖,道:“夫人免礼了,这是舍弟应该做的。”
“对对,夫人不必客气…”
北宫瑾舟刚要堆起在官场上惯用的谄媚笑容,倏忽人群中被一袭墨衣染夜,刃影斜垂的侍卫隔开,北宫瑾舟翻了个白眼,这不用想是他老子来了
人群中全然没有之前的闹腾,噤若寒蝉,谁都知道这群侍卫的主子是谁——北宫泽——天子身边的红人,监管京都禁军的权野重臣…
只见一位身着蟒袍,眸淬寒星,鬓角霜色的五旬老人走出来,周身透着贵气,身旁跟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扶着,但上好的胭脂掩盖不住病容…
“你又惹什么事了?”北宫泽的话语透着股寒气,川眉竖起,虎目微瞪
北宫瑾舟偏着头,不想与他老子说。北宫廷看着,父子两个人的相处,只能叹口气…
叶慈看出二人不合,整装罗袍,塑起敛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将门之妇,赶忙走上前,作万福礼
“侯爷您误会了,是令郎救子于河中,臣妇正要答谢他呢”
北宫泽眉间舒缓,道:“夫人不必多礼,这小子是应当的。”话音未落,转向北宫瑾舟,喝声道:“夫人与你答谢,还不快行礼!!”
老子的话这时侯不得不听,北宫瑾舟对叶慈行了个大礼
北宫廷咳嗽几声,使了个眼色,没想到这小子装作看不见,又看了眼他老子,目光如刀,似要把这小子剜了
叶慈笑了笑,道:“老妇刚买了批上好的玉帛,就当谢过小侯爷的救子之恩了”,随即吩咐丫鬟奉上玉帛,北宫泽不好推辞,就收下了…
“那老妇告辞了,犬子现性命垂危,需回府就诊,来日再登堂拜谢”
“小公子性命要紧,夫人还是快些回去吧”,北宫泽温声道
叶慈颔首作礼,便离去了……
北宫泽的面色又变成那阴沉沉的,透着许生人勿近的气场,但比平日又添上几分
“打道回府!”,不容拒绝的威压弥漫四周,北宫廷搀着北宫泽登上了马车…
“回府吧,铭安”,透着病容的妇人牵起北宫瑾舟的手,温声道
“知道了,母亲”
母子二人坐上另一辆马车,驶去了,朱轮碾尘,铁骑拥驾而去,没一会儿,人群散去,长街又恢复生气
“找些手脚利落的人,将那批玉帛扔了…”北宫泽沉声道
“为何?父亲”,北宫廷道
北宫泽阖目养神,背靠锦茵绣褥,香炉氤氲,燃龙涎香,烟气自狻猊口徐徐吐出,半晌,一双朽木生纹的眼眸睁开
北宫泽吁了口气,道:“昨夜皇上密召我等几位大臣入宫,你猜说的是什么”
“可是…”,北宫廷的心不由的一紧…
北宫泽顿了顿,道:“昨夜急报,雍凉失守,三十万将士竟无生还,你要知道,雍凉是国门,那些东蛮人再打下去,往南就是京都了”
“那些蛮夷子要挟我们,如若不想南下,就用叶祯父子的人头,换边境暂宁。”
北宫泽一双虎目戾气横生,但也无法掩饰住眼底的悲凉,今年虫蝗大作,饥馑临头,民间卖儿卖女,过不下去了只能啃树皮,吃草皮,饿殍枕藉于道,四野望去,一片荒芜
身为臣子,看见民间疾苦,怎不忧心?
可也上书了,上头只能回没法子,今年国库亏空,户部吃穷,几个月下去他们这些京官们没发任何俸禄银子,宫里坐的那位天子反倒怨天,作法,求雨,怪在老天爷头上……
北宫廷思绪翻涌,知道父亲对于这样的朝局,只能有心无力,道:“父亲,那陛下真的准了那些蛮夷子么”
北宫泽点了点头,得到明知的答案,北宫廷吁了口气,但也知道无法拯救这样的局面…
“那我去告诉叶夫人,叫他们逃…”
“荒唐!!叶家……已是陛下钦定的弃子。满门荣辱,到头来不过是祭旗的牲醴。此事绝密,你若泄露半分,我北宫家便是下一个叶家”
“父亲!叶祯将军一生战功显赫,为国鞠躬尽瘁,您真的要看叶将就这么被自己守护的国家所背版么!!”
“子谦,你这是妇人之仁,为父从小便教你,咱们这样的世家,说到底不过是天家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
北宫泽嘴角浮起一丝苦笑:”祖辈们总说’雷霆雨露俱是天恩’,这话不假。可你细想,这百年的荣华富贵,哪一桩不是靠揣摩圣意得来的?”
窗外夜色渐深,北宫泽抿了口茶,道:“今日能赐你丹书铁券,明日就能…呵,说到底,做臣子的本分,就是要懂得什么时候该当哑巴。”
香车驶过金明池,锦帘微卷,北宫廷忽见老妪跪拾贵人掷下的果核,佝偻如虾,掷了块槅案上的糕点给那老妪。
半晌,北宫廷回过神眸底似沉着千年雪,涩声道:“父亲教训的是”
朱轮碾碎一地灯影,上元暖雾未散,忽又飘起雪来,这雪,像极了不久后就要覆满叶府朱门的凄冷颜色。天,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