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斩楼兰之恶鬼共生》中的叶玄澈北宫瑾舟是很有趣的人物,作为一部双男主风格小说被客松华描述的非常生动,看的人很过瘾。“客松华”大大已经写了101064字。
斩楼兰之恶鬼共生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隆盛二十三年春,寅时三刻,晨雾未散,乾清宫前汉白玉阶上凝着夜露,湿冷透骨。
司礼监掌印太监孙和手捧明黄圣旨,立于丹陛之上,尖细的嗓音刺破朝堂寂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百官垂首,却见那绢帛忽地一展,朱砂御笔如血,字字惊心:
“新科探花谢昭,器识宏远,才堪大用,特擢翰林院学士,参赞机务,钦此。”
“臣,领旨谢恩。”
叶玄澈伏地叩首,青缎官袍在琉璃地砖上铺开如静水,束发的玉冠映着殿外渐亮的天光,清冷如刃。
“轰——”
一道闷雷碾过紫禁城穹顶,惊得檐角蹲兽口中的铜铃狂颤。殿内炭盆”噼啪”炸响,火星飞溅,映照出无数张骤变的面孔——
礼部尚书严世卿手中象牙笏板”咔”地裂开一道细纹。这位三朝元老面皮青白,三缕长须无风自动,喉间挤出半句:”祖制……翰林学士当由……”
话未说完,锦衣卫镇抚使冯毅已铁青着脸踏前一步,玄色官袍掠过金砖:”陛下!翰林院乃清贵之地,岂容……”
“砰!”
龙案上的鎏金狴犴镇纸重重一顿,李赫指尖轻敲扶手,玄色龙袍上的金丝夔纹在晨光中泛起冷芒:”严卿,冯卿,是在教朕做事?”
殿角铜漏”滴答”一声,死寂中格外刺耳……
“臣有本奏。”
一道慵懒嗓音打破僵局。众人回首,却见北宫瑾舟斜倚蟠龙柱,绯袍半敞,露出内里鸦青中衣。他指尖转着枚血玉扳指,笑吟吟道:
“河州水患半月,饿殍塞道。臣昨夜梦见灾民啃食观音土,腹胀如鼓——”
他倏地盯住户部侍郎魏延衷,”魏大人,太仓拨去的十万两赈银,怎么变成发霉的陈米了?”
“北宫瑾舟!”魏延衷肥硕身躯一晃,官靴踩到汗湿的衣摆,”你血口……”
“陛下。”内阁首辅孔淮书雪白的眉梢沾着晨露,声音稳如泰山:”老臣举荐谢学士督办河州赈灾。少年锐气,正该磨砺。”
次辅伯裳轻抚银须:”翰林院近年陈腐,该添新血了。”
兵部侍郎周玮然出列,官袍下摆扫过金砖:”谢昭一介书生,岂知……”
“传朕口谕。”
李赫起身,玄色龙袍上的十二章纹在晨曦中泛起血光:”自今日起,锦衣卫稽查司暂归谢昭统辖,专查贪腐,准先斩后奏。”
他扫过魏延衷惨白的脸,轻笑:”退朝。”
叶玄澈踏出奉天门时,天际闷雷翻滚,铅云如铁……
严世卿的轿帘在他身后”唰”地落下,帘角金铃碎响如毒蛇吐信。冯毅按着绣春刀与他擦肩,玄袍相撞的刹那,低语如刀:”谢学士,小心夜路。”
远处廊柱下,北宫瑾舟抛接着血玉扳指,忽然冲他眨眨眼,样子倒是轻佻至极……
第一滴冷雨自九霄坠落,正正钉在叶玄澈眉间。他眼睫未颤,任那滴水珠沿着鼻梁蜿蜒而下,似一柄寒刃在面上游走。忽而唇角微扬,笑意未达眼底便已凝霜。
“好一招借刀杀人。”他低语,声若碎玉。抬眸时,雨丝在眼前织就重重帘幕,却遮不住那双映着宫阙的眸子——幽深如古井,偏又跃动着一点寒星似的嘲意。
檐下铜铃忽被风撞响,他负手而立,广袖翻飞如垂天之云……
雨丝骤然密集,朱檐下飞溅的水珠打湿了青石阶。正当叶玄澈静立雨中时,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拖长了调子的轻笑:”哎呀呀——”
一柄二十四骨油纸伞斜斜探来,堪堪遮住他头顶风雨。北宫瑾舟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绯色官服被雨水浸得深了一块,却仍笑得眉眼弯弯:”堂堂朝堂新贵就遭这般待遇,如何是好啊?”
叶玄澈指节微蜷。眼前人身上沉水香混着雨气扑面而来,他想着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么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他垂眸掩去眼底寒意,声音却比檐角冰棱更冷:”少卿大人说笑了。木已成舟,微臣不走也得走。”
“谢学士这般识趣,本官甚是欣慰。”北宫瑾舟忽然倾身,伞面倾斜间雨丝掠过两人之间不足一尺的距离
“不过呢…”他指尖轻轻敲着伞骨,”今夜醉仙楼有场薄宴,不知可否赏脸?”
雨幕中传来更夫模糊的梆子声。叶玄澈望着雨幕中模糊的宫墙轮廓,忽想到墨鸦与他说那里有接应自己的人——喉结微动:”恭敬不如从命。”
“这可真是…太好了。”北宫瑾舟忽然用伞面遮住远处侍卫视线,拇指擦过他衣领雨痕。远处惊雷炸响,照亮他含笑的唇角,”酉时三刻,不见不散。”
待那抹绯色消失在雨巷尽头,叶玄澈才发觉自己的指尖已冰凉如铁。晨光熹微,最后一缕天光被乌云吞噬,唯有皇宫的灯笼在远处明明灭灭,如蛰伏的兽眼……
斜阳西坠,将鎏金窗柩的影子拖得老长,一格一格烙在青砖地上,像一道道无声的枷锁。龙涎香在兽炉中奄奄一息地燃着,烟丝被穿堂风撕扯得支离破碎……
李赫半倚在龙纹锦榻上,一册奏折摊在膝头,朱砂御笔悬在”谢昭”二字上方,迟迟未落。
“不合祖制?”他忽地轻笑一声,指尖在”探花郎骤升翰林学士”的字句上重重一划,绢纸顿时裂开细痕
“朕看这些老匹夫,是怕河州的银子烫了他们的手!”话音未落,喉间陡然涌上一股腥甜,他猛地攥紧案角,指节泛青,一缕暗红已从唇角溢出。
“万岁爷!”孙和慌得打翻了半盏参汤,金丝楠木案上顿时蜿蜒开一道褐色的溪流
老太监枯瘦的手捧着药盏直打颤,瓷勺碰着碗沿叮叮作响,像催命的更漏。窗外一树晚樱被风吹得凄惶,残瓣扑簌簌砸在窗纸上,恍若溅血的指印。
李赫闭目咽下苦药,喉结滚动间,将咳喘与怒意一并碾碎在脏腑深处。汤药的热气氤氲而上,在他眉宇间凝成一片阴翳。
半晌,他忽然睁眼,眸光如淬毒的刃:”拟密旨。”
孙和慌忙跪伏在龙纹御案前,却见帝王苍白的手指正摩挲着河州水患的奏报。那上面”暂辖锦衣卫,查抄贪腐”的朱批鲜艳如血,映得李济眼底一片猩红。
“挑几个生面孔的锦衣卫,”他嗓音沙哑如砾石相磨,”给朕好好盯着这把新刀——”指尖突然刺穿绢纸,”朕倒要看看,是他先斩了别人的头,还是……”
余音化作一声冷笑,惊得梁上金丝雀扑棱棱乱撞……
暮鼓恰在此刻沉沉响起,震得檐角铁马铮铮作响。孙和捧着密旨退下时,瞥见皇帝袖口未净的血迹已在杏黄缎面上凝成紫黑的痂
殿外最后一缕天光被乌云吞噬,御案上的宫灯忽然爆了个灯花,将李赫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如一头蛰伏的恶龙,缓缓盘踞在整座皇城的阴影里。
* * * * *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醉仙楼的金漆招牌在檐角宫灯的映照下泛着奢靡的暗光,朱红的廊柱上雕着繁复的缠枝牡丹,漆色鲜亮得近乎刺目。楼内丝竹喧嚣,觥筹交错,浓烈的脂粉香混着酒气在空气中浮沉,熏得人头晕目眩。
叶玄澈一袭墨色长衫步入楼中,衣摆间暗绣的银纹在灯火下若隐若现,如寒刃藏锋。 他眉目清冷,周身似笼着一层霜雪之气,与这满楼纸醉金迷的奢艳格格不入。
“这位公子,好生俊俏……”一个浓妆艳抹的歌姬扭着腰肢贴上来,纤纤玉指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红唇微启
“奴家陪您喝一杯可好?”她身上浓郁的茉莉香扑面而来,甜腻得令人窒息。
叶玄澈眸光一沉,眼底寒意骤现,如冰刃出鞘。那歌姬被他眼神一刺,顿时如触寒铁,讪讪退开半步。他冷淡道:”姑娘请自重,不过,告诉你们掌柜的今有客要来……”
“谢学士,这边——”
一道清朗带笑的声音自楼上传来。叶玄澈抬眸,只见北宫瑾舟倚在朱漆栏杆旁,绯色衣袍半敞,手中执着一盏琉璃杯,朝他遥遥一敬。灯火映在他含笑的眼底,如碎金浮动。
叶玄澈缓步上楼,雅间内暖香氤氲,鎏金屏风上绘着春宫秘戏,烛火摇曳间,那些交缠的人影仿佛活了过来。
“来来来,我给大家引荐——”北宫瑾舟笑吟吟地拉过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若有似无地一划,”这位便是新晋的翰林院学士,谢昭谢大人。”
雅间内众人姿态各异——户部侍郎之子魏庄半躺在软榻上,怀中搂着个衣衫半褪的美人,手指正捻着她鬓间珠花;裴少煊一身劲装,懒散地靠在窗边把玩着一柄镶玉匕首
而李凝——当朝太子,竟也在此,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葡萄,眼皮都未抬一下。
“原来你就是那个被百官弹劾的谢学士?”裴少煊挑眉,匕首在指尖转了个花,”听说你刚入翰林,就敢动河州的账?胆子不小啊。”
北宫瑾舟笑骂:”少煊,收敛些。”他转头看向叶玄澈,眸光深了几分,”谢大人别介意,他就这性子。”
叶玄澈不动声色地行礼:”在下谢昭,见过诸位。”
他目光扫过魏庄——此人掌管户部钱粮,河州水患的账目必经过他手。北宫瑾舟特意将他引来此处,究竟是想助他查案,还是另有所图?
思及此,他抬眸与北宫瑾舟对视,却见对方唇角微勾,眼底似有暗流涌动。那一瞬,叶玄澈忽然明白——北宫瑾舟并非单纯帮他,而是在试探,甚至……玩弄。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如深潭。
丝竹声起,歌姬们轻舒广袖,翩然起舞。金粉飘散,如一场浮华的幻梦。而在这一片奢靡喧嚣中,北宫瑾舟的目光始终未离叶玄澈,如影随形,似笑非笑。
窗外,一轮冷月悄然攀上檐角,清辉如霜,与楼内的灯红酒绿割裂成两个世界。烛火摇曳间,金丝熏笼里溢出缕缕沉香,与酒气脂粉纠缠在一起,在暖阁内酿出几分醉人的醺意。
叶玄澈侧首时,烛光正映在他如玉的侧颜上——眉骨至鼻梁的线条如寒刃出鞘般清绝,薄唇似染了霜色,偏生眼睫垂落时在眼下投下一片浅影,更添三分冷峻。
北宫瑾舟的视线黏在那截露在衣领外的颈线上,看着喉结随着呼吸轻滚的弧度,忽然觉得手中琉璃盏里的冰酒都烧了起来。
“少卿大人,”叶玄澈忽然抬眼,眸中清冷如古井无波,”微臣的脸上可是沾了东西?”
北宫瑾舟喉头一紧。他将酒盏在唇边转了半圈,半晌才拖长声调道:
“谢学士这张脸啊…”指尖轻轻敲击案几,”本官是在想,究竟要多少坛醉仙酿,才能让你这双眼睛露出点别的神色?”
满座哗然中,叶玄澈广袖下的指节已然绷出青白,面上却仍端着那副疏离客套的笑意:”大人说笑了。下官这双眼生来寡淡,怕是看什么都一个模样。”
他执壶为自己斟了杯酒,琥珀光映得指尖如冰雕,”不若多饮些酒,也好过谈这些无趣之事。”
话音未落,魏庄已搂着怀中美人笑出声来:”这不就说通了,难怪那一夜,瑾舟兄连‘胭脂燕’都瞧不上,原是心里有人了!”众人哄笑,酒杯相碰,酒液溅落在绣金桌布上,晕开一片暗色。
北宫瑾舟唇角仍挂着笑,眸底却冷了下来,如冰封的湖面,暗藏锋锐。
恰在此时,一名舞姬端着酒壶盈盈而来,金丝履踩在绒毯上,无声无息。她俯身为叶玄澈斟酒时,广袖不慎拂过杯沿,琼浆玉液倾洒而出,浸透了他雪白的衣襟。
酒液顺着衣料纹理蜿蜒而下,勾勒出若隐若现的肌理,在烛光下泛着润泽的水光。
北宫瑾舟眸光一暗,喉结滚动,手中的酒杯微微倾斜,酒水险些溢出……
“奴婢该死!”舞姬慌忙跪下,雪白的颈子低垂,如待折的花枝,”请大人随奴婢去更衣……”
叶玄澈垂眸看了眼湿透的衣襟,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无妨。”
起身时,衣摆拂过北宫瑾舟的指尖,如一片冷羽掠过,稍纵即逝。
待他离席,雅间内笑声再起,琵琶声急,如珠落玉盘。北宫瑾舟倚回软榻,执杯的手却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窗外一阵风过,吹得纱帘翻飞,露出檐角一弯冷月,清辉如霜,与他眼底未散的晦暗交织成一片幽邃的夜。
穿过几重锦绣屏风,楼外的丝竹声渐渐远了。舞姬引着叶玄澈转过回廊,朱漆栏杆外雨丝斜织,将远处的灯火晕染成模糊的光斑。
“公子可曾听过《折柳令》?”舞姬忽然驻足,指尖抚过廊柱上雕刻的柳叶纹。
叶玄澈眼睫未抬:”‘柳色年年伤别离’。”
话音方落,舞姬眼中媚色尽褪,如画皮剥落,露出一双淬了寒光的眼。”阴蝉大人。”她低声道,嗓音冷得像淬了毒的银针,”这边请。”
推开一扇暗门,腐朽的檀木气息混着陈年酒香扑面而来。厢房内只点了一盏青瓷灯,火苗被窗缝漏进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舞姬从贴身的荷包中取出一枚玄铁密匝,其上雕刻着蚀月痕——无殇门最高等级的密令。
叶玄澈接过,指尖在机关处轻轻一按,”咔嗒”轻响,匣中素笺上唯有一个墨色淋漓的字:
——”泽”
墨迹淋漓,似蘸血写成。
他瞳孔骤缩——北宫泽,北宫侯府的老侯爷,北宫瑾舟的生父………
“两月后是北宫侯爷的六十寿宴,寿宴当日,宾客云集。”舞姬的声音像毒蛇游过枯叶,”大人应该明白。”
青灯忽然爆了个灯花,叶玄澈的侧颜在光影中半明半暗。他将素笺置于灯焰之上,火舌舔舐纸页的刹那,”泽”字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缕青烟
“组织可知,我现在身负河州赈灾案的调查?”叶玄澈抬眸,眼底映着将熄的火星。
舞姬从怀中取出一枚象牙令牌,其上刻着户部的暗纹:”魏家小少爷的私印,三日后您来楼中取。”
叶玄澈静静注视着那枚小印,忽然轻笑一声:”希望如此。”
短短四字,却让厢房内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舞姬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她分明看见这位素来冷静的大人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冷光——
那不是一个执行者在看待任务目标的眼神,而像是猛兽在审视自己的猎物。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眼底未及收敛的杀意。待雷声远去,厢房内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铜盘中未冷的灰烬,证明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暮色已深,楼内烛火渐次燃尽,唯余几盏鎏金宫灯仍幽幽亮着,映得满堂人影绰绰,如鬼魅游移。
叶玄澈自回廊深处缓步而出,素白的衣袍在暗处如一抹冷月,衣襟微敞,露出一截如玉的颈线——那里光洁如初,不见半点朱砂痕迹。
北宫瑾舟眸光一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眼底寒芒一闪而逝。他唇角噙笑,嗓音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谢学士更个衣,倒比姑娘家梳妆还久些。莫不是醉仙楼的衣裳不合心意?”
叶玄澈神色未变,指尖轻抚过袖口暗纹:”少卿大人说笑了。只是这衣裳熏香太重,下官不习惯,多花了些时辰散味。”
他抬眸,对上北宫瑾舟探究的视线,”倒是大人这般关心微臣更衣,莫非是担心下官在醉仙楼走丢了?”
北宫瑾舟轻笑一声,执壶为他斟了杯酒:”本官是怕谢学士被哪个不长眼的舞姬绊住了脚。”他指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叶玄澈的手背,”毕竟……这样好看的手,若是被脂粉染了,岂不可惜?”
“少卿大人谬赞了。”叶玄澈不动声色地收回手,”下官这双手,只会执笔查账,怕是入不得大人的眼。”
“查账?”一旁的魏庄突然醉醺醺地插话,金樽”咣当”一声砸在桌上
“河州那些账目有什么好查的!那些刁民……”他打了个酒嗝,满脸通红,”要不是我爹提前打点了河道衙门的人,那些银子早就……”
“魏公子!”他身旁的美人急忙打断,将醒酒茶递到他唇边,”您醉了,快喝口茶。”
叶玄澈执杯的手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锐色
北宫瑾舟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举杯示意:”谢学士,喝酒。”
酒过三巡,宴席终散。魏庄被自家仆从搀扶着离去,嘴里还含糊念叨着”账册””分润”之类的字眼。
李凝的蟠龙纹袖口已洇出深色汗痕,却还捏着云锦帕子作态:”谢爱卿啊…”他故意拖长的尾音在”爱”字上打了个旋,”这案子若查得乏了,不妨来东宫松快松快。”
叶玄澈闻言抬眸,可那目光比御阶前的石狮子还要冷上三分,只微微倾身便算全了礼数
裴少煊伸了个懒腰,揽过北宫瑾舟的肩:”过几日我去你府上找你姐下棋,你可别拦着。”
北宫瑾舟笑骂着踹他一脚:”滚远些,我姐的棋盘也是你能碰的?”
宴席终了,醉仙楼内灯火渐熄,唯有檐角几盏残灯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昏黄的光晕。
北宫瑾舟斜倚在窗边,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目光却始终落在叶玄澈身上。
他唇角微扬,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试探:”这么晚了,谢学士独自回去怕是不便,不如我唤辆马车送你?”
叶玄澈抬眸,眼中疏离如霜,客套地拱手道:”多谢少卿大人美意,不过下官还有些琐事要办,就不劳烦了。”
北宫瑾舟轻笑一声,眼底却无笑意:”谢学士倒是忙得很。”
叶玄澈不再多言,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长廊的阴影中渐行渐远,素白的衣袂被夜风微微掀起,如一抹冷月沉入夜色,孤绝而清冷。
北宫瑾舟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他眸色渐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折扇,似在思索什么。
这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缚晨垂首而立,低声道:”大人。”
北宫瑾舟未回头,只淡淡道:”去查查谢昭这个人。”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我要知道他的一切——从出生到现在,半点都不能漏。”
缚晨领命:”是。”
夜风骤起,吹得楼外灯笼摇晃,光影斑驳。北宫瑾舟望向窗外,天际乌云密布,隐约有雷声滚动。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低喃道:”谢昭……你可别让我失望。”